第 22 章 【雙更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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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這邊其實是沒有炕的,至少許明月小時候沒見過炕,冷就硬熬著,河邊濕氣重怎麼辦?睡高床。

她是到城裡生活後,才知道床原來可以隻到膝蓋那麼高,下麵可以儲存東西,從床上摔下來是不疼的。

她甚至都不知道,南方還有地暖。

也正是知道了這些,體驗過這些東西在冬季會有多麼的舒適,許明月才無法忍受這裡的潮濕和寒冷,才有的火牆和火炕。

火牆和火炕的原理其實很簡單,當地的泥瓦匠們也會建火炕。

這裡的人少建火炕的原因,不是因為這裡冬季不夠冷,而是因為貧窮。

就像她,在自己沒有住過地暖之前,一直以為地暖是北方才有的東西。

現在還在用石頭和土磚蓋房子,有些連瓦片都沒有的人家,哪來的錢去建火牆?

而體驗過長姐溫暖房子和溫暖火炕的許鳳蓮,才會對自己的火炕那樣期待。

如果她沒有體驗過溫暖,或許她還能忍受寒冷。

沒有來過這個年代的人,也很難想象,這個年代的人冬季閒下來後,有一大愛好,就是相互為對方在頭上捉虱子。

許明月就經常看到一個大點的孩子,在另一個孩子頭上扒拉著,剛開始她還沒反應過來,他們在扒拉什麼,許鳳蓮也在小阿錦的頭上扒拉,然後扒拉出來一隻虱子,十分熟練的將虱子放在兩個大拇指指甲蓋中間,用力一按壓,發出‘哢嚓’一聲清脆的響聲,她才意識到她看到的場景是什麼。

那一瞬間,她頭皮都豎了起來,渾身都仿佛癢了起來,覺得頭上、衣服上,甚至她看不見的地方,都有虱子。

更可怕的是,這不是她的錯覺,而是事實!

其實除虱這事,並不是她洗了頭,洗了床單,虱子就能立刻沒了的。

她雖洗了床單,實際上床單下麵的稻草上,和蓋著的棉被上,依舊殘留著虱子卵,她總不能連上麵蓋得棉被一起洗了,隻能勤曬,用竹拍拍打被子,將上麵的虱子卵拍掉下來,而這種方法並不能儘全功。

她沒有除虱藥!

純靠洗頭,是無法將緊緊粘在頭發密密麻麻的虱子卵給洗下來的,尤其是長頭發,為此,許明月不光剪去了小阿錦的頭發,還將她自己的長發也給剪了,在沒有可

用工具的情況下,用兒童剪刀一點一點,頭發剪的狗啃的一樣,為的就是冬季洗頭後,可以快點乾,這樣就可以勤洗頭。

不然哪怕有火牆和火炕,冬季洗頭也依然是一件奢侈的事情,一不留神就會感冒。

這也是許鳳蓮情願頭上癢著,也不在冬季洗頭發的原因。

她們並不在意頭上有沒有虱子,甚至覺得,虱子多了頭皮就不癢了。

就算頭發好洗,在沒有洗衣機的前提下,洗床單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首先一點,就是沒有足夠多的肥皂。

她就隻有一塊羊脂皂,兼之洗手、洗衣服、洗澡等洗一係列的東西,床單那麼大的東西,一塊羊脂皂根本經不起幾次消耗。

也幸虧她還有洗麵奶、洗發水和沐浴露的旅行裝,不然一塊羊脂皂根本不夠用。

在這樣的前提下,許明月好不容易將頭發上的虱子除完,炕上也乾乾淨淨的沒有了虱子,許鳳蓮想上她的炕,她怎麼可能同意?

許鳳蓮其實是有些傷心和委屈的,尤其是她想往熱炕上躺一下的時候,許明月吃驚的伸出爾康手大喊了一聲:“彆!”

把她嚇了一跳,手足無措的站在炕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然後她就聽到也被她的行為動作嚇了一跳的許明月,直言不諱的那句:“我可剛除完虱子,你要是再給我床上染上虱子,我就完了!”

她不光嘴上這樣說,她還用行動,將許鳳蓮剛剛坐的地方,用手拍了又拍,生怕她頭上虱子掉到她的床上,又給她染上虱子!

不是許明月想傷害她,這完全是許明月當時的下意識反應!

床真的是她最後的底線!

她在現代時,小阿錦從外麵玩回來,如果不換睡衣或者居家服,她都是不讓小阿錦上床的,她會覺得她在外麵玩,身上沾染到各種細菌,會被她帶上床,這使得她完全無法克服自己的心理,在床上睡覺。

或許有人會問,你剛來到這裡時,許鳳台和許鳳發的床你不也睡了嗎?矯情!

是的,她睡了。

可享受睡覺,和痛苦睡覺之間,它是不一樣的!

在沒有條件的情況下,她除了忍受能怎麼辦呢?

現在有條件給自己一個更舒適的睡眠環境,不要乾淨的,香噴噴的睡眠

環境,隻因你在有虱子的床上睡過,你就把你今後睡覺的床上都弄得有虱子、有味道嗎?

其實許明月十分理解許鳳蓮和許鳳台,包括這個時代的所有人。

因為資源匱乏!

沒有條件每日洗澡,沒有條件經常洗床單、換衣服,沒有條件換被褥,更沒有條件和精力經常洗頭洗澡。

尤其是他們這些生活在河邊的人,天晴時還好,還能曬曬被子,要是遇到連綿不絕的雨季,家裡衣服、被子永遠都是潮的,潮濕,它不是一種感受,而是實實在在的會生黴斑,會長白毛、綠毛、藍毛。

沒有以上的各種資源和條件,一個女孩子,哪怕天天洗澡,她頭上也永遠有虱子。

男子還好一些,短頭發,洗臉的時候,順手就把頭發洗了,頭上虱子反而不多,但是臭啊!

冬季不常洗澡的汗臭,勞累過後懶得洗腳的腳臭,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

在許明月剛來到這個世界,沒有任何落腳地的時候,她隻能忍受。

她是真的很怕床上再有虱子,尤其是在她剛換了新棉褥子的情況下。

這棉褥子可是一個月才刷新一次,要是掉了虱子在上麵,她前麵各種洗頭、洗衣服、洗床單,全部白乾了!

你以為冬天洗床單容易啊?床單沾了水沉重不說,光是那冰冷刺骨的水,就讓許明月一下子回憶起了小時候所經曆過的艱苦歲月。

說實話,要不是見許鳳蓮衣衫單薄,又每日辛辛苦苦給她砍柴,她真的連臥室都不想讓她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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