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一車物資在六零年代養爺爺》全本免費閱讀
從江家村到荒山,有個直行的路,可以直通許家村,但這條路和荒山之間,有條灌溉用的大水溝,大水溝深到能行船,雨季來臨,竹子河的河水灌入這條大河溝,通常許家村的船,就直通這條大河溝,進入許家村。
能行船的大河溝,可見它的寬度與深度。
但是,它沒有通往荒山的橋。
也就是說,如果他想走直道進荒山,就要下河溝淌水過去。
所以通常人們想上荒山,隻有兩個辦法,要麼進入許家村,通過進入許家村的石橋掉頭,從水溝對岸的田埂上荒山。
要麼是進入江家村,從江家村的村口老井處,穿過長長的田埂,再越過江家村與荒山之間的溪流,上荒山。
許明月的房子是麵朝許家村,背朝江家村建的,從這裡往荒山去,正好處於許明月建的房子的後麵。
今年冬天雖隻下了兩場小雨,按道理來說,應該是晴天較多,實際上卻是霧靄沉沉的陰天較多,尤其是現在夜半三更,不論是遠處的竹子河上,還是荒山,都被一層山霧所籠罩,朦朦朧朧,陰氣森森。
尤其是昨天是年三十,按照當地習俗,是要祭祖的,他們這裡祭祖,需要折一種紙花,白色薄紙,剪成花狀,再翻過來抖開,有點像電視裡喪葬時飄舞的紙帆。
一張張嶄新的紙帆,被枯枝插在墳頭上,有些被人掛在了墳邊的樹上,周圍還有撒了滿地的紙錢。
一陣夜風吹過,掛在樹枝上的長條形紙帆便悠悠揚揚的輕輕搖曳著,無端地為這荒山,更添了一份森冷鬼氣。
在沒登上荒山之前,王根生因對許明月訛他一千塊錢的怒火,滿腔都是怎麼把他的錢偷回來,報複許明月,心頭並不怎麼害怕的,可自登上了荒山,遇到了第一個墳頭,看到墳頭上的紙花,和被他踩在腳下的紙錢,他內心突然就咯噔一聲,有些害怕起來。
尤其他偶然不小心走到紙花下麵,那紙花就在他頭上拂過的時候,他當時整個人都嚇了一跳,待看清是紙花的時候,他加快腳步,趕緊往荒山的那頭跑。
那種感覺非常不好,雖然是沒什麼事,可被這種喪葬品在頭上飄過,讓他都有種很晦氣的感覺,尤其是他這種在城裡倒賣廠裡布匹,撈偏門的人,更是迷信的很。
此時他已經想
打退堂鼓了。
可許明月的房子就在眼前,讓他不去看一眼就回去,他又哪裡甘心?
他不知從哪裡聽到一種說法,就是‘鬼’怕燈光,把自己罩在燈光裡,鬼就進不了光圈。
他下意識的將手電筒照在自己腳下,將自己籠罩在光圈裡,一邊慢慢摸索著,往荒山儘頭去。
荒山是後麵群山延伸下來的一塊相對平整的山地,要是往上走,就是深山,看不到儘頭,要是往許家村方向走,不到五分鐘就走到儘頭了。
許明月和小阿錦早就睡了,房子黑漆漆的,在黑暗的荒山隻看到一個建築影子。
他又走進了些,好像看到一個白色影子突然從前麵飛了過去。
他心臟猛地了一跳,以為是錯覺,然後,就看著那白色身影,又從剛剛飛出去的方向,搖搖曳曳的又飛了回來,然後猛地一回頭!
*
王根生出去後,他老娘就一直在堂屋裡等他回來,怕他冷了餓了,隨時要吃東西。
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無微不至的照顧他。
王家極其的重男輕女,她公公婆婆又很會罵人,在這種前提下,她來到王家連生六個女兒,這讓她在王家半點地位都沒有,永遠都是吃的最少得,乾的最多的,永遠都在挨罵。
她在懷孕期間,餓的受不了,多吃了一把豆子,被她婆婆從村頭罵到村尾,她公公差點沒打死她。
她明明年齡比王老頭小九歲,可任誰看著,都說她年齡比王老頭大九歲。
她人生的轉折,可以說是從王根生出生的那一刻被改變了。
其實依然說不上改變,她依然是王家的食物鏈最低端,依然不能上桌吃飯,依然被王老爹動則打罵,可她有兒子了,她給老王家留了根,她終於不用抬不起頭了。
隨著王根生越來越大,成了城裡的正式工,她還穿上了她兒子給她買的棉襖。
可暖和著呢!
她坐在火桶裡,眼睛不住的朝外麵瞅著,一直到承受不住,坐在火桶裡睡著,突然被門外的說話聲驚醒,以為是王根生回來了,忙起身打開門,卻是幾個小年輕從她家門口路過,她看不清人影,就喊了一聲:“根生!”
回答她的村裡賭錢輸乾了底褲的年輕人,聞言回了一句:“你家根生不在!”
王老太問:“根生沒跟你們一起玩啊?”
“沒,他今天晚上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他們這裡因為有炭山的緣故,村裡沒錢的年輕人就碳洞裡掙錢,所以多多少少都有些錢玩。
誰不知道王根生有錢?城裡的工人,每個月都有工資,就屬他最有錢,都想贏王根生的錢。
此時都淩晨三四點了,王老太雖然沒有鐘表,不知道具體時間,但是她很有經驗,知道這些賭錢的小夥子們都散夥了,肯定是天快亮了。
她又等了一會兒,還不見王根生回來,她就急了,喊屋裡呼嚕聲震天響的王老頭:“老頭子,老頭子!根生還沒回來呢!”
王老頭被她吵醒,有些不耐煩:“沒回來就沒回來,估計去哪裡賭錢了吧?”
石澗大隊因為在山裡,很多人都來這裡賭錢,要是有人查,就往山裡一鑽,誰都抓不到,所以賭風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