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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川跟我提起你。”
大概是韓佳的沉默讓氛圍變得略微沉重,付女士轉移了話題,她的語氣比起方才要更輕鬆些,雖然她在說起那些事的時候那麼平靜,平靜地就像在說彆人的故事:“兩年前,他給了我一份選角名單,我在上麵看到了你的名字。其實我一直知道你,《致月光》的原著和電影我都很喜歡。”
“兩年前我也見過文導一麵,在一次宴會上。”自從和文淅川再見,韓佳不知為何總能想起那一天,她以為隻有自己注意到了他,沒曾想文淅川也同樣。韓佳調整了下情緒,問,“所以去年邀請羅文老師加入也是這個原因?”
“是。我希望為伽羅創作出最好的世界,讓她知道不管在哪個時空,她都有無限可能,隻要邁出一步,她的分支就會有很多很多,在這方麵,我已經儘我所能寫到了最好。淅川是把握整體的人,他對這個故事很尊重,但是原生家庭的部分,他沒有那樣的經曆,大概也無法體會那樣的心情。這個故事太特殊了,他沒有參照物,也無法從書麵獲知人物情緒,我的視角又太主觀,所以他最終選擇了羅文,幫他完成這個故事。”
伽羅不是一個原創人物,文淅川尊重她,因此反複斟酌,但他也不能完全以母親的視角去拍這個故事,否則整部片子的主觀色彩就會太壓抑也太濃厚,不管是他還是付女士,都更希望以一種更客觀、更理智的視角去看待這部片子,因為它不僅僅是伽羅的自傳,更是為了向觀眾表達一些很難述之於口的感情,或者說是價值觀。
導演是絕對不能走偏的,他是把握整體的人,導演決定的視角就是電影給予觀眾們的視角,正因為尊重這個故事,文淅川才更要做到不偏不倚,他要做的是把所有東西呈現給觀眾,再由觀眾回饋真實的感想,或決定。
“羅文老師做得很好,你們的選擇沒有錯。”
結局最後的那段,韓佳看出來了羅文的痕跡,殘酷的畫麵、人性的猙獰與懦弱、讓人細思極恐的細節,以及最後戛然而止的反轉。韓佳和羅文合作過,她很懂羅文的風格。
“是,我們做出過很多選擇,都希望它能帶我們走向正確的道路。”付女士看向韓佳,“還有你,也是正確的一環。雖然我們隻聊了一會兒,但我相信你,就和相信文心一樣。你被這個故事觸動了,我知道。”
“您的這個故事我很喜歡。”韓佳的眼神很靜,卻很真誠,“謝謝您願意把它說出來。”
付霞看著韓佳淺笑,她的五官很柔,其實跟文淅川一點都不像,沒有那種無聲的進攻性,但偏偏在有些神情上格外相似,總讓韓佳容易晃神。
“你和他口中的形象其實差挺多的。”
這個他不用問也知道是誰。韓佳抱著胳膊,有些放鬆地站著:“他怎麼說我的?”
說到這個付霞臉上的笑意就更深了,眼角的褶皺讓她看上去有些意味深長:“說......你像Julie,他以前收養的一隻流浪貓。”
韓佳似乎聽懂了言外之音,也勾起了嘴角:“既然是流浪貓,想必脾氣不怎麼樣。”
“大概吧,Julie是家養貓被遺棄的,撿到的時候她已經四歲了,不太親人,對人有防備心。”付女士說,“但淅川還是養了她,他向我詢問過要如何照顧寵物,我大致說了下,很快他就做得很好了,也時常會拍給我看。他說你很像她,不管什麼情況總是喜歡按自己的節奏來,彆的貓被摸下巴總是會欣喜,但Julie不會,她會覺得這是你該做的。”
韓佳的手指輕輕摩挲手臂:“他說的倒是沒錯。”過了會兒韓佳問,“那Julie現在呢?”
“已經去世了,撿回來腸胃就很多毛病,大概也是因為這個被棄養,淅川把她養到八歲她就走了,看也不看他一眼,自己躺在陽台上安詳去了。”付霞說,“淅川說她很堅強,某種程度上也很心狠,之後他再也沒有養過寵物。”
這時候房間裡的丁文心也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