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死了,跟監控器一樣。
斯悅一躍,跳進池中。
池子裡的水冰涼,但對斯悅來說,十分適宜。
他吐出一串泡泡,又用手指去戳破。
難怪白鷺以前也這麼玩兒。
頭還是微微有些疼。
斯悅伸手摸了摸頭。
他表情一僵。
繼續摸。
斯悅慢慢摸到頭上的凸起,他嚇得從水裡鑽出來,爬到岸上,不停咳嗽。
白簡已經到了眼前,在他跟前蹲下。
斯悅頭發還是白色的,他雪白如霜的眼睫撩起,看著白簡,“白簡,我頭上,有兩個包?”
白簡眼神也有些怔然,又有些忍俊不禁。
他抬手,摸了摸斯悅的頭。
“是犄角。”
“雞腳?”斯悅猛地站起來,“我怎麼會長雞腳?”
白簡跟著站起來,拉著斯悅走到洗手間,將他推到鏡子跟前,“是犄角。”
犄角?
斯悅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白色短發,白得晃眼,而那純白色,毫無瑕疵的一對犄角,長在他頭上,也沒有絲毫的違和感,犄角長度現在目測隻有半指長,分了一個小岔,像幼鹿的角。
“對,我想起來了,”斯悅抓了一根毛巾,蓋在自己頭上,轉身看著白簡,“我在學校那會兒,看過你們始祖的圖,他也有犄角,隻不過是在額頭上,而且比我的要大。”
“白色人魚都會長?”
白簡揭開斯悅頭頂的毛巾,細細打量著這對犄角,斯悅莫名覺得很羞恥。
“這在我的意料之外,老師的確有角,也的確隻有他有。”
因為白簡是人魚,所以始祖基因沒有辦法完全改變他,但斯悅本就不是人魚,他可以完完整整地繼承人魚最優良最高等的基因與血統。
“挺可愛的。”
斯悅瞪了白簡一眼。
他去衣櫃裡翻出一件連帽衛衣換上,用帽子蓋住,“你不覺得這拉低了我整體的酷哥氣質嗎?”
“......”
“不覺得。”白簡說。
犄角剛長出來,一時半會兒自己也不會退,斯悅頭發顏色退了回去,但犄角還在,他總忍不住伸手去摸。
在客廳,斯悅一邊看著研究所傳過來的學習資料,一邊摸著頭,“為什麼現在才長?”
這都轉換多久了?
白簡坐在他對麵辦公,“受到了你最近情緒的刺激,你獻了多少血?”
“三百。”
“那不多。”
白簡很輕的說了一聲“那不多”,之後就不再做聲。
斯悅察覺到白簡情緒不對,他往前傾身,低聲問道:“白簡先生,你好,我想向你谘詢一個問題。”
白簡掀起眼簾,看著斯悅一本正經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聲。
“你說。”
斯悅轉著筆,看著外頭追著入夏跑的安小木,收回視線,“你打算什麼時候辦婚禮?到時候會給我發請柬嗎?你覺得,我隨多少份子錢比較合適呢?五十?五百?多了,兩百就夠了。”
白簡伸手過去捏了下斯悅的臉,“隨你自己。”
斯悅從衛衣兜裡掏出之前的戒指,“那這個,還算數嗎?”
戒指簡單雅致,其實很適合斯悅。
白簡從桌子上將戒指拿起來,朝斯悅勾勾手指。
斯悅把手伸過去。
“當然算數,我給的,我說的,一切都算數。”白簡語氣溫柔,一邊說,一邊將戒指重新戴回到了斯悅左手的無名指上,“隻不過,我親手戴的,才算數。”
“那我也給你戴。”斯悅趴在桌子上,朝白簡討要他的戒指。
白簡一直戴著那枚戒指。
白簡將戒指從手上取下來,放到了斯悅手心。
“把手給我。”斯悅說。
白簡的手和他的蹼爪不一樣,骨節分明,線條流暢利落,皮下血管明顯。
斯悅神情真摯,將戒指小心翼翼地戴回到了白簡的無名指上,戴好後,他鬆了口氣,剛想說“好了”,後頸就被白簡一把掐住,他整個人被拖往白簡的方向,連桌子都被迫挪動了位置,在客廳發出刺耳的響動。
白簡俯首吻住斯悅,他氣息潮濕冰涼,帶著深海特有的低溫,他吻得很用力,斯悅哪怕想回應,也有心無力。
小人魚在這方麵,好像也比不過老人魚。
斯悅放棄抵抗。
白簡左手慢慢扣住斯悅的左手,兩枚戒指撞在一起。
白簡單手捧著斯悅的臉,從深吻變為輕輕地啄吻,他氣息洗漱噴灑在斯悅耳畔。
斯悅耳後出現雪白的人魚鱗片。
白簡知道斯悅又在害羞,或許也是情動。
但有些話,他還是想說。
“很抱歉,我之前用合同和你談聯姻,”白簡緩緩道,“但我現在想問詢你.....”
他手指微微用力,將斯悅的臉抬起,人魚神色誠懇虔誠,愛憐無比。
“阿悅,你是否願意與我結婚,是否願意,讓我成為你的伴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