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玄黃,乾坤化氣,五行輪轉,滄海橫流!”
雙手一合,周遭水汽升騰!
田興臣身後之人正變化陣中五行之氣,轉為火氣,突然另一股術力侵入,撕扯天地元氣朝水係轉變,對方功力不及他,但可轉化的元氣詭異的更多!術法剛剛發出,火焰還沒生成,一條濤濤濁浪已化作水龍撲了過來!
不好!
嘩啦一聲,巨浪臨身,好似一頭蠻牛撞了過來。
“噗!”
悶哼一聲,嘴角溢血,肋骨斷了三根。
“應爵!”
田興臣頓時顧不上與梅殷鬥法禦蟲,忙收起鐵簫,衝向身後二弟。
田應爵比他小很多,年僅二十餘歲,本來是這次燒糧的王牌,因為據消息稱,這次運糧的隊伍隻有梅殷會用術法,隻要拖住他,就能為二弟爭取機會,一把火燒了他們的糧草!
沒想到又多了一個。
“呲吟!”
趙無眠拔刀出鞘,好似一道閃電瞬間欺近,身法迅捷如鬼,刀招淩厲剛猛,眨眼之間,繡春刀已經砍向田應爵的咽喉!
“滾開!”
田興臣大怒,真氣爆發,手中鐵簫猛然刺出,真氣灌注之下,兩股巨大力量撞在一起,勁氣四射,發出鏘地一聲炸響,震耳欲聾!
田興臣已是三境中期,一擊之下剛猛無儔,趙無眠立刻被雄渾氣勁擊退,但田興臣的手也不禁顫抖,那股巨力震得他虎口發麻。
二境修為怎麼會有這麼強的力量?
煉體?
可他不是用術法的嗎?
來不及深思,笛聲更響了。
梅殷暗暗捏了把汗,還好那把火沒放出來,他立刻抓住機會,鼓起全身真氣,如今沒了田興臣的乾預,全穀毒蜂隻聽從他的命令。
笛聲一轉,黑壓壓的蜂群瘋狂撲向那些前來燒糧的苗人,慘叫聲接連響起。
情況不妙!
田興臣放出外罡,擋住毒蟲,看著慘烈的戰場,額頭冒出冷汗。
田應爵捂著胸口緩了口氣,忙道:“不成了,快撤!”
現在又多了一個有靈性懂術法的人,這樣就算能燒糧,對方也可以禦水滅火,造不成多大損失,不能糾纏,得立刻撤走!
“撤!”
田興臣一聲大吼,說罷不管其他人,帶著田應爵施展輕功向西方逃竄。
“哪裡走!”
天邊傳來一聲大喝,一把重刀劈了下來,刀光璀璨如大日淩空,至剛至陽!
田興臣避無可避,他想都沒想,一掌拍飛田應爵,同時舉起鐵簫格擋,體內蠱毒之力同時爆發,森森黑氣加持在鐵簫之上,準備硬接。
然而,那柄重刀砸下,似有劈山斷海之威,隻聽哢嚓一聲,鐵簫崩斷,刀鋒砍進胸膛,田興臣當場吐血,好似一顆流星從半空中砸落在地!
“大哥!”
飛向遠處的田應爵目眥欲裂。
轟隆隆——
整個山穀地動山搖,塵煙四起!
田興臣落地之處砸出一個深坑,觸目驚心!
“噗——”
坑底,田興臣一口逆血噴出,五臟俱裂,血滴濺了滿臉,他的胸前多了一道長長的傷疤,熾紅的刀氣仿佛烈焰,還在燒灼他的傷口,傳出一股難聞的焦臭味。
田興臣直接昏了過去。
砰!
一位魁梧大將從天落下,身穿鎧甲,手提大刀,龍驤虎步,威風凜凜。
田興臣被重創,隨行而來的苗人一看此人如山般的威勢,無不驚恐震怖,跪地投降。
明軍一方則士氣大盛,一個個高舉手中長刀,同聲大喊:
“將軍威武!”
“將軍威武!”
“將軍威武!”
一聲高過一聲!
來人正是衛國公,鄧愈。
趙無眠站在一旁平複氣息,硬接三境一擊搞得氣血翻騰,看著遠處神威凜凜的鄧愈,心道真不愧是一代名將,“大日刀王”,若非有意留下那人性命,剛才那一刀劈下來,就該是兩半殘屍了。
陳玄禮與包不易護在兩側。
包不易兩眼放光,深深讚歎:“《大日刀訣》真是威猛絕倫。百戶大人,有這位大將在,那兩個侯爺絕不敢輕舉妄動,隻是……”
包不易輕輕歎氣。
趙無眠懂他的意思,隻是這位國公現在有傷在身,如今地處苗疆,他的肺疾越來越嚴重,對於一些蠅營狗苟,怕是有心無力。
不出意外,等傅友德他們趕到,就該調離前線了……
趙無眠道:“我明白。放心吧,沒事。”
另一邊。
鄧愈大手一揮:“將這些苗蠻收押,運糧回營!”
“是!”
梅殷立刻吩咐親兵抓人、運糧,他自己連同鄧愈走向趙無眠。
目光中滿是感激之色。
梅殷拱手道:“多謝三位幫忙,若非你們出手及時,這些軍糧隻怕要毀掉不少,要是害的大軍餓肚子,梅殷罪責難逃!”
“我等前來助戰,出手抗敵也是分屬應當,駙馬不必在意。”
趙無眠三人行禮:“下官趙無眠(陳玄禮、包不易)見過衛國公、梅駙馬!”
“你就是趙無眠?”
梅殷一愣,臉色有點複雜,沒有敵意,但也不怎麼歡迎。
淮西勳貴不隻是一個團體,也是一群曾經幫助朱元璋打天下、數次同生共死的戰友!
就算再怎麼忠心耿耿,就算費聚三侯再怎麼罪有應得,落得如此下場,難免令人唏噓,尤其還聽說,三侯之罪另有蹊蹺,傳言就是這個趙無眠偽造證據,栽贓嫁禍,那就更對他什麼好臉了。
趙無眠神色如常。
鄧愈看著他的表情,有些意外。他今年四十多歲,國字臉,頜下蓄須,長得甚是威武,身高近九尺,比趙無眠要高一個頭,此時居高臨下打量著他,眼中金光一閃,露出了然之色:“這就是亢龍體嗎?果然不凡。三位遠道而來,旅途勞頓,隨我入營吧。”
趙無眠三人抱拳:“謹遵將軍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