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大過年的也輕鬆不下來。”
“沒辦法,咱不都是吃這碗飯的麼。”
說話間,金智海已經收拾好跑了出來。
“大誠,我這邊如果天亮了還沒回來,你把我老婆她們送回她娘家就行。”
“我知道,你不用管了,晚點我再過去接。”
要接的人已經出來了,工作重要,他們也沒再說什麼,坐上車很快就離開了。
李言誠沒急著進去,站在台階下直到看不到車尾燈後,這才轉身走回去,將大門鎖好後回到後院,直接進了自己家。
脫掉衣服,鑽進暖和的被窩,剛伸手關掉台燈,妻子那柔軟的身體就鑽進了他的懷裡。
“怎麼了大誠?”
“沒事兒,是智海他們又有案子了,快睡吧老婆。”
“嗯”
另外一邊,不到二十分鐘,金智海他們組乘坐的汽車已經風馳電掣的趕到了案發現場。
“陸組長,金副組長……”
城東分局在現場的是刑偵科的副科長,看到市局刑偵處的人來了,他急忙迎了上去,跟陸方陽和金智海分彆握了下手。
“劉科長,現場什麼情況,死了幾個?”
“就一個。”
一個?
陸方陽和金智海都愣了一下,正常情況來說,命案隻有兩個以上的受害人才需要上報市局,像這種一個的都是各分局自己調查,除非是連環案件。
“我知道你們奇怪為什麼隻有一個受害人我們還要上報,原因有兩個。”
城東分局的刑偵科副科長一邊邀請兩位組長跟他進現場,一邊解釋道。
“第一,死者的身份,死者叫卜誌學,是那個委員會監察室下屬監察四科的副科長,這裡,也就是案發現場,屬於哪個委員會。
他們把這裡弄成了一座倉庫,裡邊放的都是從下麵收繳的一些違禁品,準備集中銷毀。
死者為什麼會在大年初一跑到這裡來就有些奇怪。
第二,也是找你們過來的主要原因,我們在案發現場發現了灑在地上的白砂糖,根據痕跡判斷,那裡曾經應該放過不少白糖,現在已經沒有了。
你們之前不是通知說讓調查看有沒有私人存放大量白糖以及其他幾種物資麼,我們發現這裡可能曾經存放了數量不少的白糖,就趕緊通知你們。
我們懷疑那些白糖來路不正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堆放的地點,就在這裡……”
說話間,副科長已經領著二人走進院子,來到了東廂房南屋門口。
原來如此!
聽到這裡曾經存放過數量不小的白糖,陸方陽和金智海一下就來了興趣。
南屋門口,副科長指著屋裡說道:“這間屋子跟其他幾間屋子一樣,一看就是堆放收繳上來的那些破爛的,好端端的將白糖放在這裡,肯定有問題。
死者卜誌學也是死在這間屋子裡,就是地上畫標記那個地方,他是被人用榔頭砸死的,砸了兩下,腦殼都敲碎了。”
不用他介紹,金智海和陸方陽都看到了地上的痕跡,白的紅的都有。
屍體已經被法醫拉走了,不用看屍體,隻看地上的痕跡就能猜到現場之前究竟有多慘烈。
“我們發現白糖的地方就在那個牆角。”
城東的副科長抬手指向了堆放口袋的那個牆角。
“地上灑落了一些白糖,根據地上的印記我們判斷,那裡曾經堆放了不止一口袋白糖,最少也有三袋,每袋的分量應該在二三十斤重的樣子。
我們懷疑,卜誌學應該是發現了那些白糖,然後被人殺了。”
“劉科長,誰報的案,這個倉庫沒人看嗎?”
見城東的這位副科長停下不說了,金智海開口問道。
“有人看,庫管叫溫紅軍,報案人叫王小冬。”
“王小冬?”
聽到這個名字,陸方陽和金智海異口同聲的重複了一遍。
“是那個綽號冬瓜的賊?”
“對,就是他。”劉科長咧著嘴笑了笑。
“這小子還真出名,連你們市局的都知道。就是他報的案,據他說,晚上,呃……現在是初二淩晨,應該是初一晚上十點多不到十一點,他從朋友家喝酒回來。
走到胡同西口的時候,看到庫管溫紅軍騎著自行車出去了,自行車後邊還帶了三個口袋,口袋裡裝的什麼就不知道了。
當時他也沒在意,準備回家去,走了幾步這小子就動起了心思,他知道這個庫房就溫紅軍一個人,現在出去了,那也就是說這裡沒人了,他便想過來順點東西換幾個錢花。
擔心姓溫的一會兒就回來,他沒耽誤直接跑了過來,從外邊圍牆翻了進來。
進來後他就看到值班室和這間屋子的燈都亮著,他擔心是不是還有其他人,就先趴在值班室門口看了看,見屋裡沒人,又來到這間屋子外邊往裡邊看。
這一看給他嚇壞了,也顧不上偷東西了,著急忙慌的又翻出去,一溜煙的跑回自己家。
他說他回到家後就意識到不對了,他知道,現場有他的腳印,而那裡又死了個人,他擔心咱們發現他的腳印後,說人是他殺的,他到時候會說不清。
在家尋思了一會兒後,越想越覺得不能就這樣跑,就咬著牙跑去轄區派出所自首去了。
事情經過大概就是這樣,溫紅軍現在已經消失不見了,王小冬如果沒說謊,那麼卜誌學很有可能就是姓溫的殺的。
至於他為什麼要殺人……”
說到這裡,劉城東這位劉科長沒再繼續說下去,意思已經很明了了。
呼……
陸方陽和金智海二人同時呼出了一口氣。
這件殺人案很有可能跟侯家兄弟牽扯上關係。
這個溫紅軍搞不好就是侯家兄弟那個神秘上線。
當這個念頭在二人的腦海中浮現出來的時候,他們就知道,這個事情必須得趕緊上報。
現在距離溫紅軍離開這裡已經過去了近四個小時,要抓緊時間設卡,爭取把那家夥堵在京市境內抓住。
溫紅軍也沒預料到,他原本給自己留了一晚上的充足時間離京,誰曾想卻被一個突如其來的賊給攪和了。
……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二月七號(初二)清晨六點多鐘,從平昌縣傳來消息,溫紅軍被抓獲,不過沒有發現協查通報中說的白糖。
收到消息後,社會局一處的老許親自帶隊奔赴平昌縣,準備在將人帶回來的路上就展開突審。
而此時李言誠才剛起床。
起來後先上了個廁所,洗漱完畢後,他把昨天的剩菜和饅頭放進鍋裡蹲到爐子上熱上。
剛準備進去叫妻子起床呢,羅敏正好揉著眼睛從裡屋走了出來,看到自己男人,就一頭紮進了他的懷裡。
李言誠抱著她坐到椅子上,讓她在自己腿上坐好,倆人就這樣互相摟著溫存。
“好了老婆,去叫立華和寧寧起床,飯菜都快熱好了。”
過了一會兒,感覺時間差不多了,他輕撫著妻子的後背說道。
“智海還沒回來嗎?”
“沒有,可能案子比較麻煩吧,不管他,等會兒吃完飯咱們把立華她們先送回她娘家,再去接你姐一起回你家。”
“好”
與此同時,侯家兄弟和溫紅軍背後的那個神秘上線才剛準備提前離開辦公室。
今天初二,他也要回家去接待女兒和女婿一家過來拜年。
利用秘密信箱傳遞消息的弊端在此時顯露無疑。
因為消息傳遞並不是實時的,他還不知道自己手下另一員大將身上發生的變故。
稍微洗漱了一下,跟單位大門口傳達室的值班員打了個招呼,他就推著自行車走出了大門。
在大門外他猶豫了一會兒,猶豫到底是直接回家,還是先去跟溫紅軍聯係的那個秘密信箱看看。
家和信箱剛好在兩個方向,距離單位差不多遠近,都得半個來小時才能到。
看看手腕上的表,已經都七點多了,女兒一家正常都是八點多一點就到,想到這裡,他騎上自行車向家的方向而去。
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兒的。
一邊向家裡趕去,他在心中如是想到,畢竟就過了一晚上,昨天白天他們還聯係了一次,等下午再去信箱那裡轉轉應該就可以。
很快,他就拋開這個問題又思考起了另一個任務,該怎麼殺李言誠。
雖然已經決定要用炸的,而且已經做好了初步計劃,但怎麼炸,在哪裡炸,昨晚他思考了半晚上也還沒決定好。
順著昨晚的思路琢磨著,眼瞅都快要到家了,他才終於下定決心,還是在那個年輕人家裡炸比較把穩一些。
找一個確定其在家的晚上,將做好的爆炸物從後院牆丟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