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試探性地詢問:“喬哥,你喜歡打遊戲嗎?要不吃完飯我陪你一起玩兒吧?”
“喜歡!”喬樂儀叼著一隻紅蝦猛的抬頭,眼底寫滿期待。
……臥槽,居然這麼快就上鉤了?
“咳。”唐湖清了清嗓子,暗示他應該保持矜持。
喬樂儀迅速冷靜下來,口是心非地解釋:“拍攝時間緊張,還搞這些不太好吧,再說我也不知道你的水平怎麼樣。”
秋澄故作謙虛道:“我的技術的確一般,就是WOW全賽季角鬥士,LOL王者水平,對了,最近新出的那個絕地求生你玩了嗎?我覺得還不錯。”
“當然!steam剛上我就買了!”
喬樂儀宛如路遇知己,將片場那點摩擦迅速拋到腦後,比看見了親人還親切。
放在十年前,他就是那種寧可被家長打斷腿也要爬著去網吧的高中生,讓人看一眼就得搖頭歎息“這孩子沒救了”。
秋澄見喬樂儀上鉤,笑得天真純潔:“你拿電腦了嗎?反正今天晚上又不拍戲,稍微玩半個小時也沒什麼,咱們三個一起組隊吧,勝算還大一些,我以後肯定好好演戲。”
喬樂儀已經完全被引出了興趣,期待地望向唐湖:“說得對,反正晚上又不拍戲。”
“我想拍你……”
唐湖對他迅速倒戈的行為極為不齒:說好的骨氣呢,你就這點出息?
“他都說以後會好好演了,再說我要是不休息一下,明天肯定沒有入戲狀態,真的!”喬樂儀一臉嚴肅地解釋,試圖將這種娛樂行為合理化,軟磨硬泡的拉唐湖下水。
“……服了你了。”
唐湖被他嘮叨的沒辦法,不情願地離開餐廳。
大腦裡的w233揭穿她的陰謀:‘宿主,你自己明明就很想玩,不要裝下去了,騙得了彆人還騙得了我嗎?’
‘住口,無恥老賊!’
她當然也有些心動,所以才會半推半就的同意。
一旦進入劇組,演員接觸最多的就是日複一日的劇情和NG,過得非常無聊,發泄方式除了上網就是衝助理發火,兩相比較,還是前者健康。
秋澄故意落在最後一個,在唐湖身邊低聲挑釁:“喬哥已經搞定了,看來我還是挺討人喜歡的。”
不得不說,他這招拉好感度的方式用得極為巧妙,上來就戳中了喬樂儀的死穴,如果不是因為罷演得罪人,估計兩個人早狼狽為奸的窩在酒店裡打遊戲了。
唐湖卻憐憫地看了他一眼:“你會後悔的,真的。”
她在拍戲的時候很少分心,隻是用“@一隻福祿”陪喬樂儀打過兩把遊戲,所以對他有幾斤幾兩了若指掌。
就喬樂儀那個遊戲水平,玩LOL一年半還在青銅段位徘徊,每次上線都會遭受難以想象的團隊暴力,打農藥能憑一己之力在召喚師峽穀送出八百多個人頭,對手看見他比過年還高興。
這樣的人,帶的起來嗎?
……
酒店客房。
三人將電腦放在茶幾上,並排而坐,準備來一場劇組內的聯誼。
《絕地求生》是新出的PUBG遊戲,一百個人玩家從飛機上往下跳,降落在島嶼上以後各自撿裝備互相殘殺,直到最後出現一位輸出者,才算結束。
這種要求玩家勾心鬥角爭當老陰比的遊戲,一看就是萬惡的資本主義發明出來腐蝕無產階級戰士高潔靈魂的,不過最近被腐蝕的人還不少。
絕地求生現在隻有雙排和四排模式,他們三個沒辦法四排,隻好抓了個普通玩家湊數。
四人組隊,屏幕開始加載畫麵。
唐湖的電競水平其實一般,不過以前接不到戲的時候總是跟室友一起雙排,兩輩子的經驗加起來,起碼不會拖人後腿。
第一局開始。
明星組團打遊戲,要是開個直播,估計現在屏幕上已經被粉絲們刷的火箭淹沒了,然而估計見多識廣的粉絲也沒經曆過此等陣仗。
三人操縱角色從飛機上跳下去,下降到一定高度後打開降落傘。
唐湖降落在某個樓頂,秋澄降落在草叢直接就地隱蔽。
喬樂儀直接落地成盒了。
“……”
剩下兩人齊齊停下敲鍵盤的動作,房間內一時變得安靜。
唐湖出言安撫:“沒事,這個跳傘的難度很高,像你一樣剛跳下來就死了的不是少數。”
秋澄盤腿坐在地毯上,幸災樂禍地拍著地麵:“哈哈哈,喬哥你的操作完全不行啊!”
“你們仔細看看,我沒有摔死,而是落地的時候被人打死了。”喬樂儀發揮影帝級彆的演技,狀若無事發生。
唐湖在這種場合當然要幫著他說話,捧場道:“沒錯,我親眼看見他被三個人圍攻才死的。”
秋澄自信滿滿地盯著屏幕:“下一局我肯定能吃雞!”
“年輕人,演技不行也就算了,怎麼還說大話呢?”唐湖搖頭歎氣,故意引小少爺上鉤,“估計你的存活時間還不如我呢。”
秋澄滿臉不服:“誰說不如你明天本來打算隻拍六個小時的,,要是我比你坑,那就導演說什麼時候收工就什麼時候收工,不過你帶不起來的話……”
“那你就繼續在劇組裡度假,我絕對不管。”唐湖順口接話,一手鍵盤一手鼠標,目不轉睛地盯著戰況。
第二局開始。
喬樂儀總算沒有落地成盒,秋澄那邊卻出事了。
根據遊戲機製,地圖上會隨機刷新服裝,秋澄宛如一隻脫韁的野狗在地圖上跑來跑去,發現一件衣服就得穿上試試。
好好的大逃殺遊戲硬是被他玩成了奇x暖暖,都準備跑毒了還在那兒換衣服,比逛商場都有興致。
秋澄比較著拿到手的兩件除了顏色不一樣以外哪兒都一樣的上衣,念念有詞:“感覺都不怎麼好看的樣子,到底該穿哪件……”
果然跟他哥是一個德性。
唐湖無奈的撐著額頭,然後看著屏幕裡跑來跑去的秋澄,被遠處的某個老大哥一槍爆頭。
……合著倆人都是坑貨啊?
秋澄和喬樂儀對視一眼,默契地用了他剛才的理由:“這把不算,我剛才沒看到有人,真的沒看見,再吃不到雞直到這部戲拍完都不打遊戲了!”
第三局。
唐湖終於和她的坑比小夥伴們平安落地,先在草叢裡藏了一會兒,確定周圍沒人才站起來:“分頭去搜裝備吧。”
分頭行動有利於擴大搜索範圍,而且這倆坑貨實在帶不動,就讓他們自由的去送人頭好了。
“可惜帶出來的筆記本性能一般,到底比不上台式機,如果直播的話,我的粉絲不知道多開心。”
秋澄躍躍欲試地按著鍵盤,操縱遊戲角色走向地圖深處。
看地圖,他們降落在了核電站附近,物資應該挺多的,運氣好說不定還能找到一輛車,這種搜索裝備的過程很爽,比末世文裡看著主角隨便洗劫小賣部還過癮。
他們進地圖的時候排四人模式,另拉了一個ID叫做hellboy的隊友,翻譯過來叫做‘地獄少年’,中二氣息爆棚。
幾局排下來,‘地獄少年’也摸清了對麵三個才是一夥的,而且裡麵有個妹子。
女玩家,屬於玩家中的珍稀物種。
她們通常隻在《奇x暖暖》《夢x國度》等操作性不強的遊戲裡出沒,大部分時候等同於“坑比”、“手殘”和“意識不強”,在男性向遊戲裡唯一的作用就是活躍氣氛。
——說好聽點是女玩家,也有更難聽的稱呼,叫做女玩具。
‘地獄少年’跟幾人分頭搜索地圖,看見唐湖撿到一個瞄準用的八倍鏡順手塞進包裡,開了隊內語音:“把你剛剛撿的那個八倍鏡給我吧。”
唐湖沒槍,撿到八倍鏡也派不上多大用場,本來打算給彆人,聽他這麼說卻打消念頭:“為什麼?”
‘地獄少年’理直氣壯地回答:“你又不會玩,拿著這麼好的東西也是浪費。”
這種人要裝備,總會扯出各種各樣的理由,比如女玩家天生意識差,不適合玩這種遊戲,拿著頂級裝備也叫暴殄天物。
其實潛台詞隻有一個:因為我是男的,所以可以享受更好的資源。
唐湖果斷開麥噴:“你[嗶——]的親眼看到我不會玩了?”
在這款遊戲的出生地,因為每個玩家都能開語音所以吵架互噴的情況不少,人送外號“素質廣場”。
如果在素質廣場互噴的100名玩家也能排出名次,那麼唐湖估計早吃上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