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膩的藏傳佛教弟子被騷擾一通,落荒而逃。
“剛才沒見這麼著急,現在倒知道跑了,趕著回家戴孝帽子啊?……”鐘子淑收斂大大咧咧開玩笑的燦爛笑容,扯了扯唇角,嘴上仍然不饒人。
這是句本地罵人的土話,大概意思是說你家裡死人才走這麼急,仔細琢磨相當惡毒。
唐湖沒有開玩笑的心思,而是一本正經地衝她微微鞠躬:“鐘姐,謝謝你。”
為什麼有點權勢的人總是這麼熱衷潛規則?
毒舌小王子王爾德說過一針見血的話,“世間一切都和性有關,除了性,性關乎權力”。
像他們這種有權有勢的製片人投資方,又不會因為找不到交l配對象而急得抓耳撓腮,潛規則,隻是證明他們的權力足以打破彆人自尊的一種便捷途徑而已。
試想,當一個外表品性都比你強的大美人,卻因為忌憚權力而讓你予取予求,動輒戰戰兢兢地賠笑臉,還有比這更爽的事情嗎?
鐘子淑轉頭凝視著富堯逃走的方向,也不知在想什麼,隨意地擺擺手:“沒事,你也幫過我一次忙,這回算扯平了。”
唐湖趕緊客氣:“什麼扯平不扯平的,剛才多虧你解圍,而且你是前輩,以後拍戲或者有什麼事,吩咐我一聲就行。”
富堯雖然不一定想真的潛規則,但肯定想仗著自己多吃了十幾年飯跟小姑娘聊騷,而且吃準了她不敢反抗。
這也是唐湖沒有立刻賞他一個大嘴巴的原因。
她還沒簽角色合同,這時候當然不方便直接得罪劇組的重量級人物,如果事後算賬爆料,對方還可以反咬一口質問她為什麼當時不敢反抗,肯定是因為價錢沒談攏。
總之在左腦幾把右腦牌坊的男男女女眼裡,女人隻有貞潔烈女和蕩l婦這兩個形象,如果你沒有在被騷擾時一頭撞死或者當場撒潑自證清白,那肯定是在享受。
一個不夠完美的人,怎麼好意思當受害者呢?
鐘子淑聽懂她背後那層拉關係的含義,不置可否的輕笑一聲:“先進去吃飯吧,入座的時候在我旁邊就行。”
娛樂圈歸根結底不那麼乾淨,她也隻能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多幫幫小輩,但即便能力有限,彼此團結起來,也比孤軍奮戰或者向男人邀寵強多了。
“謝謝。”
唐湖再次道謝,頓時覺得頭上多了把強大的保l護l傘,一同走進主廂房的包間。
劇組的人來得七七八八,桌台上放了三五道正在緩緩轉動的涼菜,卻沒人動筷子,而是張羅著開酒。
富堯才剛坐下,看見她們一起進來,不自在的往角落裡挪了挪身體,估計是怕鐘子淑再拿他開玩笑。
“老富,怎麼了?”
鐘子淑拉著唐湖,大大方方的坐在他右邊,張揚笑聲將全場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剛才開你玩笑你還不樂意啦?小氣勁兒的,一點男人樣子都沒有。”
四座來客果然沒有漏聽這句話,紛紛投來好奇視線。
“富堯,你又怎麼招惹子淑了?”
“你不是修佛去了嗎?我聽說還給那個什麼上師捐了七十多萬,修的怎麼樣啊?”
“淨布上師、淨布上師……”富堯訕笑著糾正,“我剛才跟小唐鬨著玩,沒想到子淑還不高興了,誰知道哪句話說錯了呢?”
什麼“修的怎麼樣”,以為是考試出成績啊,一幫不懂佛法的凡夫俗子拿信仰開玩笑,但他能怎麼說,“嗚嗚嗚鐘姐姐說我幾把小,人家真是委屈死了”嗎?
還不如倒打一耙,讓彆人都知道鐘子淑是個多管閒事的八婆,他不過是忌憚鐘家在文化圈的背景才讓她騎到頭上來。
“我……”唐湖聽他提到自己,側頭看了笑容不變的影後一眼,心下立刻有了主意。
恰好此刻服務員一一送上倒好的紅酒,她搶過一個倒得最滿的高腳杯,端起來舉到眼前:“不管怎麼說都是我的責任,既然如此,那我敬富老師一杯當賠罪,先乾了。”
言罷仰頭,一飲而儘。
鐘子淑訝異地挑眉看了她片刻,迅速恢複笑臉,催促道:“老富,這回我不管閒事,但人家姑娘都給你舉杯了,你好意思不喝嗎?”
富堯額角滲出虛汗:“我信教,不能喝酒。”
“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嘛,你這麼矯情還出來吃什麼飯,不給我麵子是不是?”鐘子淑不耐煩地揮揮手,同樣拿過高腳杯,“我先乾了,你們隨便。”
既然影後都喝了,其他人也不好意思坐著,紛紛拿起酒杯,相互敬過一輪。
“什麼矯情,我喝就是了……”富堯很想大吼這句話不是這麼用的,但形勢所迫,隻得強迫自己灌下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