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像是他母後會說的話。
“老天帝提過,上古時期,邪神禍害三界,是以那位鑄劍大師才打造了兩把神劍,贈予第一任天帝與魔尊,從此開辟天魔二界,永生永世鎮壓邪神。”
燕飛桐猶豫片刻,還是道:“陛下,其實兩界河……便是昔年鎮壓邪神之地。”
兩界河明麵上是戰場。
實則最初出現,是為了共同看守邪神。
所以她與夜淵之間一直保持著微妙的平衡。
多年來小打小鬨做給旁人看,從未爆發過真正的大戰。
明逍平靜道:“本座知道。”
燕飛桐詫異道:“陛下怎會知曉?”
此事乃絕密,除卻鎮守兩界河的神將,縱然是天界太子,也隻會在繼位時被告知。
可老天帝去得突然,應該還沒來得及告知陛下啊。
明逍反問道:“你覺得本座那位父帝,藏得住什麼秘密?”
燕飛桐:“……”
可怕。
老天帝這個不靠譜的,究竟還告訴過多少人啊。
坑妻坑子不說,還要坑下屬!
不過事已至此,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既然您都知曉,末將便直言了,”
燕飛桐沉聲道:“先前夜淵有意挑事,末將氣不過便與他打了起來,卻無意中發現……兩界河水在慢慢消失,距百年前,下沉了一掌寬不止。”
兩界河浩瀚無邊,取之不儘。
河上清風不過,鴻毛不浮,其下更是孕養著吞噬萬物的天魔藤。
什麼樣的力量能令其無聲無息的蒸發?
燕飛桐難以想象。
明逍目光微凝,掌心拂過桌上的小人,緩緩道:“本座會去親自兩界河一趟。”
“但玨殿下回了天界。”
燕飛桐意有所指道:“昨晚女仙之死還未查清,下手之人極狠,直接泯滅了其神魂。您這時候離開,天界這邊……”
明逍聞言,輕描淡寫地笑道:“他整日裡乾些偷雞摸狗的事,如今本座給他一個正大光明反抗的機會,不好嗎?”
燕飛桐摸摸鼻子,頗為無奈。
玨殿下還是有些手段的。
陛下就不怕玩崩了麼。
李盈袖在一旁,欲言又止。
聽說兩界河那邊通往魔界,她也想去。
可小妖怪不在,她可不敢與這位喜怒無常的天帝陛下同行。
算了,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尊主,小舅舅!”
人間樹林,狐灩化作原形,用尾巴護著紅團子與狐子庸,滾落在地。
狐子庸捂著胸口,又咳出血來。
狐灩變回人形,扶著他,急得手忙腳亂。
紅團子卻坐在地上,歪頭看著一路跟過來的神劍。
狐子庸低聲道:“尊主,是九闌劍的封印碎了。”
九闌劍與九黎劍出自一人之手,因而極為相似。
隻是九黎金芒閃耀如皓陽,九闌銀華內斂似冰霜,劍身上皆刻有古老而玄妙的紋路,若隱若現,神妙莫測。
紅團子:“九,闌!”
九闌劍湊過來,用劍柄蹭了蹭他掌心。
可惜紅團子的手太小,握不住劍柄。
他歪了歪頭,戳劍身。
狐灩想了想,道:“我們得趕快回魔界。”
狐子庸氣息微弱,輕聲道:“灩兒,你聯係祖父,叫他打開七寶樓的傳送陣法吧。”
七寶樓開遍三界,為了不露異常,天界與魔界都隻有一家。
樓中設有傳送陣法。
隻是為了不暴露七寶樓主的身份,魔界那家的傳送陣極少開啟。
他們離開與返回魔界,通常都是走兩界河。
不過事急從權,此次卻是耽誤不得了。
“好!”
狐灩立即拿出銅鏡,施法喚道:“祖爺爺!”
鏡麵中浮現層層雲霧,雲消霧散時,老狐的身影顯現,不等開口,便瞧見了坐在一旁的紅團子與九闌劍,頓時“哎喲”了好幾聲。
“尊主啊,祖宗啊,可算是找到您了!”
老狐衝到鏡前,恨不得直接將紅團子撈過去,急道:“您可快些回來吧,二十一位殿主都快將老朽生吞活剝了!”
紅團子拍手直笑,按著眼角衝他做了個鬼臉。
老狐:“……”
他沒記錯的話,尊主成年了啊。
怎麼越過越皮!
狐灩無奈道:“祖爺爺,尊主失憶了,如今一直是幼年模樣與性情,好像也變不回去。”
老狐愁得直拽毛。
尊主頑劣成性,幼年時到處闖禍亂跑,雖說成年後還是那樣子,但至少稍微懂點事了。
結果一朝受傷,又變回從前。
真不曉得這祖宗兩個月前乾什麼去了!
“祖爺爺,這回天界之行一言難儘,我們都暴露了。”
狐灩歎了口氣道:“小舅舅傷勢極重,眼下又不知有無追兵,您還是打開傳送陣接我們回去吧。”
老狐擔憂道:“子庸受傷了?”
狐子庸勉強撐起頭,笑道:“祖父,我沒事,好歹完成了您交代的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你們身份暴露,難怪喚醒了九闌劍!”
老狐變了臉色,暫且沒再多問,道:“既然如此,你們帶著尊主直接走傳送陣吧,我再想想辦法,看能不能讓尊主恢複成年模樣。”
哪怕維持一會兒,也足夠露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