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和阿童下飛機時,封淩正在機場等著他們。
沈淮比預計時間早半天回來,封淩問他:“想直接去,還是先回趟家?”
沈淮說:“先回去換身衣服吧。”
封淩咳了一聲,帶著笑說:“也不用那麼鄭重,不用在乎他們的看法。”
沈淮:“……”
誰介意他們的看法了?換身衣服不是基本禮儀嗎?
說著不用介意他們的看法,笑得那麼開心做什麼?
阿童問:“我要換嗎?”
封淩說:“那你得換,穿一身漂亮的粉色。”
阿童:“……我又不跟你們一起吃飯。”
三人一起坐電梯上去後,阿童直接回了他的房子,門一打開沈淮就被封淩反按在門上吻了下來。
“沈老師,我好想你。”
沈淮抓著他腰間的衣服,在空隙間濕聲說:“我也想你。”
封淩一愣,急切的吻停了下來,驚喜從怔然的眼眸中泄了出來,他緊貼著沈淮的鼻子,盯著他眼啞聲說:“沈老師,你再說一遍。”
沈淮抿了抿濕潤的唇,看著他時那雙眼睛在玄關處不甚明亮的光線下,好看得驚心,“封淩,我這幾天一直都很想你。”
封淩的開心無以言表,心裡像火山湧出快樂的岩漿。
他開心地不知道該做什麼,猛地把沈淮抱起來向房間走。
沈淮腿盤在他的腰上,低頭捧著他的臉細細描摹他的五官,然後低頭輕輕親吻他的額頭和鼻尖,一點點下移,在他的唇間若即若離,好一會兒才貼上去。
封淩從喉間發出低沉愉悅的笑聲,傳到沈淮的口中。
他仰頭看向沈淮,問:“沈老師喜歡這個姿勢接吻?”
沈淮想了下,“喜歡。”
這樣他比封淩還高,可以低頭看他,手能放在他頭上任何部位。
“不過,這個姿勢接吻不算什麼,要是……”
他低頭貼在封淩耳邊低聲說了一句什麼,讓封淩瞬間渾身緊繃,眸光明亮又晦澀地看著他,帶著一點驚訝。
沈淮淺笑看著他,“怎麼了,那不是成年戀人間正常的互動嗎?”
封淩喉結快速地上下滑動了兩下,下頜處的咬肌崩了起來,沈淮猜測他此時一定咬緊了後牙。
不用猜,他試試就知道了。
沈淮剛觸到他的牙就被封淩壓在柔軟的沙發上。
下午一點多冬日陽光最暖的時候,他們在白色窗紗後的沙發上放肆擁吻。
明亮的陽光穿過白紗灑在封淩身上,沈淮聞到了他身上陽光和琥珀的味道。
他沐浴露的香氣就是陽光的主題,配上自然的陽光,乾淨、明亮又溫暖。
沈淮很喜歡這中組合,就像夏天他不管喝多純正的人工調製的檸檬汁,一定要再加一片鮮切檸檬。
沈淮聞著他的味道,在陽光中有些熏然眩暈。
膝蓋在他腹肌上蹭滑,腳踩在封淩肩膀上時,沈淮小腿又有了要抽筋的征兆,他緊緊咬住下唇。
為什麼還會抽筋。
聽說補鈣需要配合曬太陽,他身上的陽光已經太多了,快要承受不住。
沈淮洗完澡出來時,封淩正在看合同。
他走過去看了一眼,是賀山鳴給他的股份贈與合同。
上次封淩去劇組,說是要拿合同去給他簽,實際上兩天一直沒拿出來。
沈淮也沒問,實際上他一直沒怎麼在意。
封淩把筆給他,“沈老師,來簽了吧。”
這份合同到手有點波折。
賀山鳴倒也沒有說話不算話,或者拖著這件事,隻是他第一次讓人送來的合同有點問題。
上麵有附加條件,如果沈淮和他不在一起,合同無效。
封淩退回去,一番爭吵後,才把附屬條件刪了。
當然他也有讓步,答應賀山鳴回去吃一頓飯。
他原本沒想元旦回去,那天猜測沈淮和他爸爸關係不好,又查了沈淮的行程,他心裡悶悶地難受,脫口而出想跟沈淮一起回家,其實說的是沈淮的老家。
說出口他又後悔了。
他無權插手沈淮的家事,即便是打著為他好的旗號,換個角度,要是彆人按頭他和賀山鳴父慈子孝,他也會煩躁得想罵人。
正好沈懷問他是不是要回賀家,他就順勢說了是。
沈淮拿著筆坐到他和茶幾之間的地毯上,埋頭簽字。
他懶懶沒什麼勁,在封淩看來難得有些乖巧,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沈淮的頭。
越跟沈淮相處,他越覺得他和沈淮很像。
都沒有媽媽,都和爸爸關係不好。
他們這樣要是不永遠一起組一個家,天理難容。
“彆揉我頭發。”沈淮說。
封淩立即收了手,摸了下鼻子。
越相處,他還越覺得沈淮清冷的氣質底下藏著一身嬌貴,身體嬌貴一碰就紅不說,性子也一樣,不能受委屈,一點不滿意這樣說一句還是好的,踹他拍他也不是沒有過。
要是說給彆人聽,一定沒人相信。
隻有他知道。
他受虐狂一樣喜歡沈淮的嬌貴,恨不得把沈淮養得再嬌貴一點。
沈淮簽完字,轉頭看到封淩正笑得莫名其妙。
沈淮:“你笑什麼?”
“沒什麼。”封淩接過合同,“簽完了?我看看。”
封淩又檢查了一遍確認沒問題,他滿足地對沈淮說:“以前京珀娛樂是我媽媽和賀山鳴的,現在是我們的了。”
他和沈淮的股份加起來比賀山鳴還多了。
沈淮微愣了一下,說:“如果你需要,我都給你。”
“當然要留在你手裡。”封淩說:“有它們,你就不用偷偷買劇本,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以後在娛樂圈也沒幾個人敢欺負你了。”
沈淮抿了抿唇,“嗯”了一聲,他頭趴在封淩膝蓋上,好久沒出聲。
就在封淩以為他累了眯眼睡了時,沈淮低聲問:“封淩,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封淩低笑一聲,“你不知道原因嗎?”
“當然是因為喜歡你。”
沈淮緊緊抓著他的褲子,一句話都沒能說出來。
最後他還是靠在封淩身上睡了。
睡到下午三點多醒來時,差不多要準備出發去封家了。
沈淮特意從衣帽間挑了一身稍微正式一點的衣服,封淩說沒必要,沈淮堅持。
對他來說,這不隻是去賀家吃頓飯那麼簡單。
或許是封淩專門叮囑過,賀家元旦晚飯沒有亂七八糟的親戚,隻有賀山鳴、賀夫人、賀清淵和封淩的爺爺賀長盛。
他們一進門,賀長盛就拄著拐杖飛快地向這邊走,臉上笑出一朵菊花來,拉著封淩的手連叫了兩聲“乖孫”。
可見對封淩的喜歡。
沈淮能理解,畢竟封淩是他唯一血親孫子,這個年紀的人很在乎親情和血脈延續。
封淩對他沒那麼抗拒,叫了聲“爺爺”。
老人家臉上的笑更大了。
他又看向沈淮,封淩剛要說話,沈淮先他一步開口,“您好,我是封淩的朋友,叨擾了。”
封淩臉上有一絲失望,而賀長盛笑很開心,“什麼叨擾,熱鬨點才好!我就喜歡熱熱鬨鬨的,以後一定要常來!”
這兩年市中心不讓再建彆墅,賀山鳴住在一個離市中心很近的彆墅裡,這個彆墅很新,粗粗一看草坪和花園至少有兩千平,但沒有封淩說過的小河。
幸好,這不是封淩小時候一家住的地方。
沈淮剛看到賀山鳴,賀山鳴就問:“合同簽了嗎?”
封淩皺眉:“今晚你要談公事是吧?”
賀山鳴訕訕地閉上了嘴。
他最怕封淩隻跟他談公事,好不容易他回家吃頓飯,他可不想跟他談一點公事。
沈淮新奇地多看了一眼賀山鳴。
這個一手締造京珀商業帝國的人,少有幾次見麵,都是一身氣定神閒,偶爾對人調笑兩句,老神在在。
沈淮從沒見他這個樣子過。
他不想說,從廚房裡走出來的女人卻很想談,“什麼合同?是要把股份給沈淮的合同嗎?”
“為什麼不能談,我正想知道為什麼要給沈淮呢。”
不用猜,這就是現任賀夫人杜冬芸。
她確實長得很不錯,保養得也好,看起來不過三十多歲的樣子,有一股楚楚可憐的氣質,被歲月沉澱出的溫柔氣質裹著,不矯情很溫婉。
她白皙的手上端著兩盤熱騰騰的餃子。
沈淮猜那一定是她親手包的,即便家裡有傭人有廚師。
身上還圍著一條圍裙,這樣一邊忙活陽曆年晚餐一邊聊家常一樣問,好像真的隻是好奇一樣。
賀山鳴給他的是京珀娛樂的股份,雖然京珀娛樂隻是京珀集團旗下諸多公司中的一個,但是其中很賺錢的一個。
沈淮看了一眼封淩,和對賀山鳴不一樣,他對杜冬芸連話都不想說。
賀山鳴過來接過她手裡的盤子,但他沒說什麼。
沈淮覺得他應該是有點左右為難,最終站在封淩這邊什麼都不說,但也幫杜冬芸端盤子表示親昵。
沈淮微微挑眉。
杜冬芸順勢親昵地用胳膊輕撞了一下賀山鳴,撒嬌一樣,“怎麼不能跟我說嗎?”
沈淮淡淡開口:“賀夫人為什麼對京珀娛樂的股份那麼感興趣?您也想要?”
話落,房間裡所有人都驚訝地看向他,包括剛進門的賀清淵。
誰也沒想到他會這麼直白地說出來。
而沈淮還沒停止,“賀董給我可能是因為這六年來我給京珀娛樂賺了近20億吧,冒昧地問一句,您為京珀娛樂做了什麼貢獻呢?”
房間裡一下變得安靜地可怕。
連封淩都有點懵。
他一直覺得沈淮看著清冷,也不愛去搞社交有點孤僻,但他其實挺會做人的,在每一個劇組都深受歡迎和尊敬。
他怎麼也沒想到,沈淮會這麼不顧場合地可以算是沒禮貌地說這句話。
杜冬芸可不是一個影帝影後,他有點擔心她以後給賀山鳴吹耳旁風,給沈淮穿小鞋。
但是,看到杜冬芸那張有點驚愕難看的臉,卻被堵得說不出話的樣子,封淩忽地沒有遮掩地笑出聲。
他年少時沒少受過她的悶氣,她虛假的大度和溫柔,時常讓他煩躁又沒辦法,這樣每次他跟她吵,家裡連傭人都覺得他過分。
“您彆計較,他說話就是這麼急,大過節的彆影響了心情。”封淩笑著說。
杜冬芸笑了笑,一副不計較的大度,對沈淮說:“你這孩子,怎麼一身刺呢。”
沈淮笑了笑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