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雅跑回自己小院裡以後,第一時間先在陣盤裡放好靈石,隨後立刻提起木靈氣運轉——
“春風化雨!”
和風細雨緩緩灑落在小院的青磚上,仿佛還有淡淡煙霧彌漫在空氣裡,浪漫又充斥著大自然的氣息。
鹿雅仰起頭,水汪汪的大眼睛迷茫看著因靈氣不停依然在淡淡飄灑的春雨,為什麼?法術難道還認生?
用小胖手搓了搓臉蛋,鹿雅慢吞吞跑到台階邊上盤著小短腿坐下,要說在自己院子裡和在靈田有什麼不一樣,那便是她喊出聲兒來了吧?
可如果必須喊出聲才能釋放法訣,對啞巴豈不是很不公平?
雖然甄韜曾拿她一個小啞巴還想修仙諷刺她,也沒聽說不能說話就不能修行啊,宗門內其他人也都沒表現出任何異樣。
這問題她怎麼都想不明白,在自己小院裡不喊出聲,那春風化雨訣也是不行的,這讓鹿雅特彆困惑,想來想去,她隻能問季元修。
感覺到自己留下的觸靈符被鹿雅觸動,季元修緊著趕過來,推開門就見到一隻艱難抱住膝蓋縮起來的迷茫小團子,可憐,無助,是真的胖。
“怎麼了?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說來給師兄聽聽。”季元修溫柔拉著鹿雅起身道。
鹿雅心裡哼唧,彆以為他溫柔,她就不知道他是要聽來尋開心。
但季元修的語氣還是讓她眼眶有些發熱,鹿雅趕緊低下頭,真的是年紀變小,心也跟著縮小了,她比以前矯情不少。
“師兄,我的春風化雨訣,不喊出口,沒反應,明明靈氣運行是一樣的。”鹿雅仔細斟酌著自己的話,不摻雜任何主觀意識地解釋。
季元修忍不住笑出來:“嗬嗬……月白長老在傳功堂的課你沒好好聽吧?”
鹿雅低頭用腳搓地,有些心虛,她也不想的,可是聽著聽著就睡著了。
“這春風化雨訣隻是弟子們為了好聽起的名字,也曾被叫做雲雨訣,還有人乾脆叫木係靈雨訣。哪怕是清塵訣都有好幾種稱呼,這些都並不重要,你要知道修行的根本。”季元修耐心跟鹿雅解釋,“過去的夢渺大陸有一半要叫做修真界,何為修真,每個人追尋著自己心中的道發現這天地萬物的本質,便是修真。換言之,修真修的乃是去偽存真。”
鹿雅若有所思:“你是說,我施放的法術是假的?”那不能夠啊,喊出聲就算打假了嗎?
“動動你的小腦瓜,我留給你的冊子看了嗎?”季元修被逗得笑出聲,敲了敲她腦袋,“喊出聲後你下意識覺得該是以木係靈氣為主,等你放鬆下來不出聲,體內金火靈氣與木係靈氣平衡,自然會有所壓製。水生木,土克水,木又克土,所以是木係靈氣催動雲雨訣,而後帶著木係氣息的靈雨得以壓住地氣,讓水之靈氣進入土中催生木係生長,相輔相成,相生相克的道理,你都得明白,而後不必念法訣也能用。”
鹿雅有些懵,她對五行這些並不是太明白,末世裡文化課都不被重視,更彆說這些懸而懸之的玩意兒。
可她又仿佛有點明白過來,這就跟打動物牌一樣,大象壓死老虎,螞蟻可以啃大象,隻要心裡認定正確的順序,以螞蟻的力道也能日天。
“多謝師兄。師兄,我還有些字不認識,在外頭……我,不好意思問彆人。”鹿雅拽著季元修的衣擺,用羞澀的小奶音軟軟道。
季元修早就知道,也不覺得有什麼,進了門仔細教鹿雅寫字,還給她留下些文房四寶,讓她有空練練那□□爬字,哪怕修仙不需要文豪,可以後出去了那筆字也丟人。
想到這兒,季元修倒是有些好奇:“你既是不識字,那你遞給我的小紙條是誰寫的?”
“我偷偷找隔壁藥鋪的夥計,讓他替我寫的,他總是吹噓自己字兒寫得好,結果也是歪瓜裂棗。”彆看鹿雅不會寫,她要求還挺高,要不是沒得選擇,她絕不會用那紙條的。
季元修偷笑,人家大概是怕你那字一看就是要來淩仙宗送命,被你奶奶知道了萬一跟他拚命,故意寫成這樣以後打死不承認吧。
“那你可要好好寫,咱們淩仙宗的鋪子都不要寫字不好的。”季元修逗她。
鹿雅震驚了:“淩仙宗弟子,還要去做夥計?”混得這麼慘嗎?
“等你從靈境鎮出來後再想吧。”季元修翻個白眼,“尋常弟子想當夥計還搶不上呢。”
不用風吹雨打,也不用跟彆人拚命就有功德分賺,還能以內部價偷偷給自己截留些好東西,這種任務一出來都是要搶破頭的。
對哦,一說起進靈境鎮的事情,鹿雅小臉兒就有些發苦,她還不知該怎麼進入靈境鎮呢,競爭肯定很激烈,她這點本事不夠看啊。
鹿雅深吸了口氣,做好了多當幾次娘的準備,送走季元修後,認認真真對著小冊子,先把理論知識啃下來,然後再慢慢嘗試。
修行者因為有靈識,記憶力普遍不會太差,鹿雅自己也挺聰明的,指認過一次的字不說能寫好,認出來是沒問題的。
所以她用了好幾天的時間,再加上撒嬌賣萌求著蘇雙雙幫忙,很快便對法術有了些感悟,終於能在月影貓翹著二郎爪看笑話的表情裡,淡定釋放出了春風化雨訣。
不理會月影貓的眼神挑釁,鹿雅也對其他術法也燃起了空前的興趣,準確來說,是為了不讓黑發奶奶送白發孫女,也為了留夠命去尋找好友,她不得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