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明硯把耳朵拽出來,義正詞嚴地拒絕,“這種東西就像遊戲裡的每日簽到,過期不補的。”
“那我用鑽石卡補簽。”陸魚一本正經地說。
明硯斜瞥他:“什麼鑽石卡?”
陸魚往前拱了拱:“金剛石十八歲男大,經過兩天兩夜的磨礪,成了閃閃發亮的鑽石!”
明硯實在不想為這種沒品笑話貢獻笑聲,但還是忍不住樂了,戳戳陸魚的臉頰:“我看你這臉皮才是金剛石,刀槍不入。”
“我不一次補齊,咱分開補,一天三次,一年補齊。”
“……”
胡鬨了一陣,被威脅要是不老實這周就沒得吃,鑽石陸魚才終於消停。隻是哼哼唧唧地拉著明硯的手,吃了點素食宵夜。
等明硯睡著了,陸魚把人往懷裡撈了撈,收起玩鬨的神色,悵然地睜著眼,默默念著那個名字——李默橋。
他想過親生母親是什麼樣子,如果是窮苦人家生了好多兒子養不起,她興許叫李翠花、張美娟之類的。後來知道她是大學生,沒有能力養孩子,他又想著她可能很柔弱,可能是言情劇女主那種梁以薰、蘇卿卿之類的。
沒想到,是這麼中性的一個名字,李默橋。
不是被欺負的就好……
一夜無夢,第二天陸魚神清氣爽地去上班。
他有一肚子的話想跟老楊分享,但現在是工作時間,左看右看,最後隻拍了拍楊沉的肩,用那種過來人的語氣感慨道:“我跟你講,這人呐,還是得有老婆。”
一大早就在忙活的楊沉,頗為不屑:“咋,為了做早餐有人吃嗎?你那黑暗料理無人欣賞是挺寂寞的,也就明硯吃得津津有味。”
陸魚看看幼稚的老楊,搖頭:“哎,算了,說了你這種小屁孩也不懂。”
楊沉驚呆,摸摸自己比同齡人早熟二十年的發型:“小屁孩?”
榜一大哥今天竟然遲到,到直播開始也沒來上班。陸魚不解:“今天沈應戲份重,他應該會來才對。”
花聞遠上周已經陸續把整個省都打下來了,繞著打了一圈,最後才來打楚萍。楚萍地方不大,也無甚稀奇難攻的,唯一與其他地方不同的是,這是沈應的本家所在。
沈家是楚萍望族,在花聞遠開始攻打臨近的袁州時,便已經聯合當地的王家與陳家,出錢出糧募集鄉勇,將楚萍守得像鐵桶一般,等著花聞遠下一步就來攻打。
然而等來等去,花聞遠把整個省都打下來了,就是不來打楚萍。三家籌措的錢糧都要耗儘了。
出兵前,花聞遠交代沈應:“打楚萍,先生莫出麵。”
一旦楚萍城破,沈家要麼歸順,要麼滅族。無論沈家如何選擇,都會有族人犧牲。
歸順,朝中為官的沈家人必死。滅族,就更不用說,保了朝中的沈家官員,楚萍不投降的沈家人花聞遠必要殺幾個的。不管怎麼選擇,沈應都會成為沈家的罪人。
“將
軍先前讓饒州柳家的舉人勸降,可不是這麼做的,”沈應哂然一笑,“將軍多慮了。小生一開始便請將軍下了袁州之後即刻攻打楚萍,是將軍不聽。小生既選擇追隨將軍,沈家自然要由小生親自勸降。”
三家的領兵者,正與鄉勇們嚴陣以待。沈家今日值守城樓的,乃兩名文武雙全的小輩——沈長悟和沈長留。兩人都是有功名的秀才,又會點武藝,是城樓上的主事人。
“將軍已然占了一省之地,朝廷此次必不會視而不見,剿賊大軍正在趕來的路上。勸將軍繞過萍鄉,先守江州關口吧!”沈長悟朗聲對城下的花聞遠說,“我沈家在朝為官者眾,絕不會從賊。耗時日長,對將軍也是不利的。”
這話說得沒錯,花聞遠這次動靜太大,朝廷想當睜眼瞎也不能了。巡撫大人苟不到卸任,這些日子正在招兵買馬,準備跟花聞遠打一場硬仗。
正在沈長留也要出來發表一番忠君愛國的宣言時,青衫玉冠的沈應笑眯眯地走出來:“長悟啊,降了吧,我已經是花將軍麾下的軍師丞相了。”
沈長悟張大了嘴巴,旁邊的沈長留直接蹦了起來:“七,七叔?”
沈應這一房,年紀小輩分高,上麵那兩個比他年紀大的秀才,其實是他的侄子。
明硯站在山頭上,看著萬軍之前負手而立的少年書生,問:“子暇,是應接不暇的意思嗎?”
陸魚正把玩明硯的長發,聽到這話“唔”了一聲。陸大魚的設定集他都看了一遍,倒是沒有說這個表字怎麼來的。不過讓他取的話,也很可能會這麼取。名應,表字可以叫承言,也可以叫子暇。
“怎麼了?”陸魚從明硯手裡接過剛畫出來的小梳子,把玩亂的頭發捋順,
“就是想起來,周末看的電影。”明硯拍開那隻試圖給他編麻花辮的手。
電影……紫霞仙子嗎?陸魚沒說話,隻是單指按住明硯的唇瓣:“噓——”
可不敢說,這文是無CP的,就算陸大魚真有什麼隱喻,也不能直白地講出來,會傷害到原著讀者。
正說著,身後的矮樹叢裡忽然有人出聲:“子暇,我的紫霞仙子呢?”榜一大哥上線了。
陸魚趕緊捂住大哥的嘴,把他從草堆裡拖出來:“彆出聲,那邊正勸降呢。還有,這是官方場合,禁止性轉角色。”
洪武陽趕緊點頭,這才被放開。
“今天怎麼遲到了?”陸魚拍拍大哥身上的泥土草屑,想來老楊是怕小兵乙突然出現嚇到隊伍裡的人,就把大哥的落地位置設定到他倆身後……的樹叢裡。
“彆提了,”大哥一言難儘地擺擺手,“下播再跟你說。我得去前麵看,今天可是我們阿應的高光時刻。”
小兵乙假裝偷懶上茅房,回到隊伍裡站好。
沈應的三伯出現在城樓上,抖著花白的胡子指著他:“豎子,爾乃當朝舉人,深受皇恩,怎可從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