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陸魚一大早走進公司,就看到榜一大哥坐在休息室裡,神色悲戚地吃包子。
陸魚像看熱鬨的烏鴉,湊近了彎腰歪頭:“怎麼了這是?”
洪武陽吸了吸鼻子:“醞釀情緒。”
陸魚無語,順走一顆包子塞進嘴裡,拍拍大哥的肩膀:“不至於,不至於。你要相信,有些人死了,他還能活,隻要咱們後續有足夠的資金。這叫,氪能改命。”
“我氪得還少嗎?也沒見你同意給阿應改結局,”大哥看起來並沒有被安慰到多少,吃掉手中的半個包子,說起了氣球人公司那邊的問題,“他們現在確實缺錢,快要維持不下去了。東西太貴,一隻貓貓狗狗都要幾l十萬,現在勉強活著主要靠一些宅佬富豪。”
宅佬,富豪,符合這兩個詞的人群很廣,但這兩個詞疊加起來,範圍就非常狹窄了。
而且,市麵上能配合這氣球體的智腦助理很少,靠著他們自己開發的角色扮演APP互動又不夠豐富,趣味性遠沒有陸魚家崽子那麼高。目前主要做個性定製,很難做大。
成本也不容易降低。那個氣球體的表皮是一種按平方厘米計價的新材料,非常昂貴。一個將軍球那麼大的氣球體,單材料費就得十萬左右。
陸魚看了一遍紅梟資本的簡單調查報告,點頭:“上百萬的玩具很少有人願意買,但如果售價能降到十萬左右,願意買的人應該挺多的。”
這點上,洪武陽很有發言權,他說:“潮玩最好能降到十萬以下,能賣爆。”
然而這個材料成本就已經超了,再加上製作、人工、技術專利……
陸魚想了想說:“隻要不賠得太多就行,主要是配套起來能刺激智腦助理的售賣量,我們的錢從這邊賺也是一樣的。”
洪武陽點頭,這也是投沉魚而不直接投氣球體公司的好處,做成一個產業鏈下遊賠錢上遊賺,總體還是賺錢的。
不過,作為從小被教育要會利用金融工具的洪二少,他又提議:“如果做預售的話,用金融工具利用時間差賺點,興許能抹平。”
就像一些店鋪讓衝值辦會員卡打折一樣,賣家先把大量的錢收到手裡,拿來做投資理財甚至放貸以獲得利息。打折的那部分錢,就在這裡賺回來。
兩人正討論得熱火朝天,明硯走來叫他倆:“吃完了嗎?走吧,要開始了。”
榜一大哥原本顯出精英總裁神色的臉,又垮了下去,對明硯說:“明哥,要不你給我畫個麵罩吧,我怕子暇死的時候我控製不住表情。”
明硯抿唇笑,回憶了一下劇情裡的天氣,說:“行。”
直播開始。
由於中間的大戰役都是花聞遠手下的將領去打的,未來皇帝要坐鎮在大本營,很多戰鬥場景主角都不出現,大段大段的配角劇情。陸魚做了調整,把這些都略過,隻放點美術組辛苦畫出來的美圖場景,配簡短旁白讓觀眾能明白就行。
這樣一來,劇情比原本預計的快進了許
多。先前按照數據分析師的設定,要這周五才打到湘南,現在已經打到了。
花聞遠也已稱王,人稱江州花天王。
陸魚騎在馬上,跟懷裡的明硯咬耳朵:“按照這個進度,估計這周五或者下周一就能完成改造,我們的三胎就要出生了。”
明硯給了他一肘子:“直播呢,彆瞎說。”
觀眾們聽得一清二楚。
【呦呦呦,三胎,誰生的呀?】
【肯定是旱地老賊生得唄,他都收了聘禮了。】
【嘖嘖嘖,真沒出息,為了一塊寶石就去給人家當上門婿。】
【你知道那寶石值多少錢嗎?反正給我的話,叫我隨孩子姓都行。】
【哈哈哈哈哈,明太魚嫁過去,是不是三個兒子也要改姓啊?】
【應該不用吧,這屬於婚前財產。婚後生老四了,可以姓明。】
大家討論得熱火朝天,已經開始給沒有影的老四取名了。而還未完全覺醒的老三,還在直播裡奮勇殺敵。
花聞遠的地圖擴展,是先向東,再向南,而後向西的。如今江南、嶺南大部分地區都是他的了。
西邊是各路反賊流寇,北邊是殘破的朝廷和關外的韃子。
湘南先前是被反賊羅大胡占著的。羅大胡這人,是個馬賊流寇,見勢不妙就會跑路。現在花聞遠打過來,他抵擋不過,就直接跑了。
湘南便是上輩子沈應做巡撫的地方,這次攻打湘南,對這裡最為熟悉的沈應也跟著。
府城大門轟然倒地,花聞遠打馬走進去,頓時皺起了眉頭。
房倒屋塌,屍橫遍地,宛如人間煉獄。
沈應看了一眼,劇烈地咳嗽起來,咬緊了後槽牙:“羅賊!”
當年他拚儘全力,守了七十二日的百姓,如今沒死在韃子之手,卻先被姓羅的給禍害了。
花聞遠見他咳嗽,立時下馬,把韁繩扔給侍衛,自己去扶沈應:“怎的又咳起來了?此處混亂,你先去府衙裡。”
沈應搖頭:“臣沒事。”
路邊有一少年,握著把沾滿血汙的柴刀,癱坐在地上發呆。他雙目空洞無神,仿佛靈魂都被抽乾了。
花聞遠問他,緣何坐在此地。
少年慢慢回過神來,語調沒有起伏地說,自己跟羅大胡的人拚殺,筋疲力儘,家裡人都死絕了,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
沈應看了他半晌,問:“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說:“李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