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瞧你們先生定是課業留少了,改日我便找他問問。”孫阿婆沒好氣兒地教訓道。
小五兒朝杜時笙吐吐舌頭,杜時笙抿嘴笑道:“兒當時隻顧著這些螃蟹了,兩條腿的郎君,不如這八條腿的螃蟹實在!“
言罷,三人哈哈大笑。
一番螃蟹宴,三人均許久未這樣熱鬨過,吃吃笑笑,直吃了半個多時辰,天色暗下來,三人方起身收拾。
收拾停當,三人均覺疲乏,各自洗漱休息。
不多時,杜時笙發現自己竟在一個小巷之中醒來,兩側白牆青瓦頗有些殘破,自己拿著一卷畫軸,落寞地從一戶宅子中走出,宅內一個公鴨嗓的聲音傳出:“小娘子還是去其他鋪中瞧瞧吧!”
杜時笙抬頭看看那家的匾額,烏木牌匾上兩個斑駁的字跡——孟宅。
杜時笙還未來得及細想,畫麵就飛速轉換。自己似是又在一陋巷之中,死死抓住一個粗布衣裳的男子的袖口,嘴裡喊著:“你莫想走,拿走兒的荷包和畫的就是你!”
那男子回頭看他,用力甩著袖口,口裡說道:“小娘子認錯人了罷,莫要再糾纏!”
“沒認錯人,兒一定沒認錯,你牽著孩子,還拿走了兒的包裹!”杜時笙滿腔憤怒,銀牙咬緊,死死拽著那人的衣袖。
那人聽後,陡然色變,怒道:“什麼孩子?你這個婆娘怎的在這造謠生事!”
說著,那人便伸手去掰杜時笙緊攥他袖口的手指,誰知,杜時笙卻仍舊不放手。
那人見她仍如此死纏爛打,有些慌神,強裝憤怒,破口大罵道:“你這瘋婆娘,在街上死纏爛打漢子,怕不是個娼寮的妓子吧!”
杜時笙聽他滿口噴糞,眼中噴火,接口道:“你莫口出惡言,咱們去官府說去!”
那人見她不怕,便順手抄起袖中一樣東西,打在杜時笙後腦上,杜時笙隻覺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朦朧間,杜時笙似是見到一個人,慌慌張張從她身旁拿走一物,卻看不大真切麵目。
迷迷糊糊間,杜時笙伸手去摸後腦的傷,痛感使她逐漸清醒。
原來後腦上那個血腫,竟是這樣受的傷。李郎中之前便說,單是發燒風寒,不見得會有失憶之症,許是後腦的這個外力之傷才引起的失憶。
現下血腫已消,已經不大疼,用力按壓才會有隱痛感,但是記憶卻隻有零星的碎片。杜時笙總算明白,自己是如何失憶的了。
而這一個又一個的夢境,便是她找回記憶的關鍵。
成仟坊,杜時笙在心中默默記下,不知與原主受傷是否有何聯係。若是能查出個眉目,說不定可以找出原主的身份,也算是對她儘一份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