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午飯的時候,所謂的陳奶奶這才姍姍來遲,她在大戶人家裡頭做工,那一身的衣著穿戴叫外頭窮種地的人家看得眼睛發亮。且她生了一張巧嘴,一開口就能看見天上有牛在飛:“哎呦,今兒是我來晚了,你們等久了吧?隻是我家太太那頭缺不得人,早上無事就拉著我說了好一會兒話,聽說我要回家一趟還賞了我一支金簪哩”說著呶呶嘴,往頭上示意了一下。
元奶奶果然看見了那插在頭上的金簪,眼裡的羨慕差不多都要淌出來了,忍不住搓了搓手:“老姐姐有福氣呢,這麼一支金簪能有一兩重吧?”
“差不多吧”陳奶奶心裡得意,揚了揚下巴,順帶挑起眉看了眼邊上被元母拉來的元央,端著架子,紆尊降貴的道,“這是你家二丫吧?長得倒是不錯。”
元奶奶暗地裡擰了擰元央的手臂,拉了人上來:“還不給你陳奶奶問好?”
元央憋了氣,上去問了好。
陳奶奶挑著眉把元央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這才慢悠悠的道:“倒是長得好不錯呢。”掃了掃她的腰臀,點點頭,“身子也還行。”
元奶奶知道這事情大概成了一半,高興地很,臉上笑得和菊花開了似的:“老姐姐快彆站著了,進來吃點。家裡也沒啥好吃的,我讓二丫她娘殺了一隻雞,燉湯炒肉,還是能端得上桌子的。”
陳奶奶這會兒自然也是餓了,麵上卻還是很有優越感,口上道:“我倒是好久沒喝外頭的雞湯了。柳家的雞湯都是擱了參的,吃著味兒怪苦的。”
元奶奶咂咂嘴,奉承道:“還是老姐姐有福氣,我這一把年紀的,連參須都沒見過呢。”
陳奶奶眼裡越發得意,麵上卻還是裝模作樣的道:“其實也就那樣,吃著和蘿卜也差不離。”
元央在邊上聽著陳奶奶吹牛,差點兒笑出來。可是就在這時,一直裝死的係統忽然“滴”的一聲提醒道:“注意,注意,第201號考生淘汰出局,原排名第10,其後考生排名各進一名。你現在的是第19名。”
元央:tat,又發生了什麼啊,這種淘汰速度真的好嚇人啊
就在此時,皇帝的寢宮乾元宮裡跪了一地的人,所有人都瑟瑟發抖,不敢抬頭。隻是,即使低著頭,地上那慢慢蔓延開了的鮮血也依舊是讓人無法忽視。
皇帝隨手把手上的染血的長劍丟到一邊,甚至看也不看地下那個已經斷氣了的女人,眼中帶著些許嫌惡,聲音冷淡如同冰冷徹骨的霜雪:“都處理了。”
是新送上來的美人,冰肌玉骨、容色過人,也不知怎麼得罪了皇帝,竟是連命都丟了。不過,那些太監和宮女都已經見怪不怪了:自從皇帝登基以來,總是時不時要死幾個,反正隻要不死自己就行了
小太監諾諾應聲,輕手輕腳的從後麵上來,手腳利落的把那女人的屍體拖了出去。皇帝邊上最得信重的蘇公公則是親自把丟在地上的劍捧起了,準備去擦洗一遍。
不少的人都說這位皇帝是天煞孤星,命主殺伐。登基前親手殺了四個兄弟,死法還全都不一樣。登基之後就更喜怒無常了,貼身伺候的宮人、嬪妃,不知殺了多少個。所有人都提了一顆心,生怕下一個就輪到自己來。
皇帝瞧著這殿中的血汙,不易察覺的蹙了蹙眉,徐徐的開口道:“朕要更衣。”
外頭的日光從雕著九龍銜珠的木窗透進來,猶如一點一點的金粉灑在空中,皇帝本就白皙如玉的肌膚照得透亮,纖毫畢現。仿佛是冰麵上滾動著冷光,冷冷的,涼涼的。
他俊美得令人恐怖,猶如神兵,一劍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