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了昨日的惠妃之死,今日後宮的幾位妃嬪全都來得極早,見了皇後全都恭恭敬敬的起身行禮。
皇後微微頷首,一雙美目掃過在座的美人,滿意一笑:“不必多禮,都起來吧。”她頓了一頓,聲音輕輕的,帶著一種溫和優雅的韻調,“惠妃妹妹的事,確是件悲事,本宮至今都覺傷懷。隻是,內中詳情或許還需再查,她的後事卻要好好辦起來了——總也要讓惠妃妹妹早些入土為安才是。”
莊妃坐在下首,聞言連忙點頭道:“是了,惠妃到底也是四妃之一,關係著皇家的體麵,自是不可輕忽。”
柔妃甚是看不慣莊妃這奉承皇後的模樣,低著頭嗤笑了一聲,充滿誘惑力的紅唇慢慢的勾了起來,好似豔極的玫瑰。
對於惠妃的葬儀等等事情,皇後早已有了腹稿。故而,她也沒理會怪模怪樣的柔妃,慢條斯理的順著莊妃的話把自己想好的安排說了出來,末了才端起茶盞抿了口,抬起眼溫聲道:“時間上確是急了一些,隻是下月就是陛下的萬壽節,自然是要萬事以陛下為重,隻得委屈惠妃妹妹一回了。”
皇後既是把皇帝放到了前頭,旁的人自是不好再多說什麼——對於後宮諸人來說,皇帝自然才是最重要的。宸妃正在吃桂花蓮子糕,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很是認真的添了一句:“既是要提早扶棺入妃陵,不如請太和寺的主持大師領人去念幾部經,也算是撫慰地下魂靈。”
這種小事,皇後素來不會駁了宸妃的意思,隻是點了點頭:“宸妃想得周到。”
麗貴嬪默默的喝了幾口茶,等著眾人商議的差不多了,方才開口道:“惠妃的事還未查清楚,元嬪現今也還在蘭漪宮禁足,不知娘娘打算如何安排?”
皇後看了麗貴嬪一眼,不以為忤的應聲道:“太醫已經看過,惠妃中的乃是胭脂紅——此毒絕非蘭心宮所有,必是有人從宮外帶入蘭心宮。本宮問過守著惠妃蘭心宮的侍衛首領,自惠妃閉門養病期間,後宮之中確實是無人前去探望”
後宮最是知冷暖,從來隻有錦上添花、落井下石,雪中送炭這般的事卻是未有過的。蕭家一朝敗落,惠妃幽閉宮中,自然無人願意去那裡惹麻煩。
皇後看了看在座之人的麵色,狀若無意的接著道:“不過,倒是有不少人送了幾個人去。宸妃送了幾本佛經,柔妃送了些藥材,純昭儀送了些首飾,林修儀則是送了隻貓,都是記錄在案的。反倒是元嬪,倒是從未送過什麼。”
被提到的幾人麵色都不曾有變,或許是問心無愧又或許是演技極高,皆是一臉的無辜茫然。
柔妃聞言倒是掩唇一笑,繡著百蝶穿花的長袖掩住了她下半張臉,染了鳳仙汁的指甲按在形狀極其優美的紅唇上,帶著一種難描難繪的風情。她柔聲細語的道:“妾送東西,不過是為著姐妹一場,聊儘心意罷了。聽娘娘這話,難道竟是懷疑我們不成?”
她撇清關係時候隻說了自己,偏偏後麵反問時卻還要用“我們”,拉上其他人同仇敵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