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娘子說的對,有話屋裡講。”
待淩玉急切地將事情來龍去脈講清楚後,吳立仁臉色陡然一變,久久說不出話來。
“我這也是走投無路了,這才前來打擾總鏢頭,隻因拙夫常在家中說起總鏢頭,說您有情有義,與兄弟們肝膽相照。”淩玉打量著他的神色,斟酌著道。
吳立仁眉頭緊鎖,良久,沉聲道:“此事我先去打探打探,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弟妹且安心回家等待消息,你放心,吳某人必定竭儘全力把各位兄弟救出來!”
都是他親手帶出來的兄弟,若是不知便可,知道兄弟們正遭難,他又如何能見死不救!
淩玉大喜,‘撲通’一下便給他跪下:“多謝總鏢頭,多謝總鏢頭!”
雖然不敢肯定結果會是如何,但奔波了這些日子,總算是能有人肯出手相幫,僅憑這份恩義,淩玉便想給他立個長生牌位了。
所以,雪中送炭總比錦上添花更易觸動人心。
吳氏夫婦留淩玉用了晚膳,有心留她在府上過一晚,隻淩玉不放心家中親人,婉言謝絕,吳立仁又吩咐家仆駕車把她送回了程家村。
待淩玉離開後,他立即四處托人打探案情。行鏢之人走南闖北,黑白雙道都接觸不少,而他這位曾經的總鏢頭,自然更會經營打點,久而久之,人脈自然廣些。
故而,不過數日時間,倒真讓他打探到了內情。
“合該你那些兄弟遭此大難!這真是閻王打架,小鬼遭殃。當日那任忠任大人所托之鏢,據聞裡頭有些對東宮那位不利的東西。你說,魯王能不想方設法去奪麼?”
“老實說,你那些兄弟在大牢裡倒還能保住性命,畢竟魯王一日得不到東西,便一日不會要他們的命。隻若是落在東宮那位手裡,隻怕是……”
“若按我的意思,此事你最好莫要插手,便是插手怕也難救。隻你既說這些兄弟與你交情匪淺……我便給你指條明路。”
“你可去長洛城齊王府求齊王幕僚晏離晏先生,若晏先生能說服齊王出麵,你那些兄弟自可保住性命。”
吳立仁有些遲疑,齊王真的會冒著開罪東宮太子和魯王的風險替他們說話?
他有心再問個究竟,可對方言儘於此,卻是不願再多說。
***
卻說淩玉從吳府回去後,但一直按著焦躁耐心地等待著消息。
她並不敢肯定吳總鏢頭真有本事把人給救出來,畢竟連郭騏這位縣太爺都有心無力。
“娘!”她正想著心事,忽聽到小石頭的叫聲,抬頭一望,便瞧見兒子委屈的小臉。
“大嫂,小石頭已經叫了你好幾聲了,可你都不理他。”程紹安在一旁小聲提醒。
淩玉頓時內疚了,將委屈得眼淚汪汪的兒子抱到懷中,親親他的小臉,歉意地道:“是娘不好。”
自從上回受了一番驚嚇,小石頭愈發粘她了,隻要視線裡沒有看到她的身影,立即哇哇大哭起來,憑誰哄也沒用,一定要淩玉出現才行。
最初的幾日,淩玉根本抽不開身,皆因小家夥無論何時都緊緊揪著她的衣角不肯放手,仿佛一放手娘親又會不見了。
她哄了小家夥片刻,總算是把他給哄高興了。
周氏到來時,便是看到女兒與外孫笑容滿麵的模樣,總算是鬆了口氣。
早就聽聞女婿出了事,如今想來應該沒什麼大礙了吧?
淩玉自然也不會把實情告訴她,免得她陡增擔憂,隻含含糊糊地應付了過去。
“你爹初時聽聞女婿出事,心裡甚為擔憂,後來……”周氏歎了口氣。
“後來怎樣?”淩玉好奇地問。
“上回我跟你提過,他有意過繼你三爺爺的小孫兒,本來兩家都有了默契,隻待擇個好日子便行過繼之事,不曾想他們也不知從何聽到的女婿進了大牢,生怕受連累,便又反悔了。”
“為了此事,你爹氣得不輕,隻道日後再不必往來。”
“我還道什麼大事呢!如此也好,我本就不同意爹過繼他們家的孩子,如今正好,省事!”淩玉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