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事情尚未有定論,你便敢當著殿下與我的麵胡亂攀扯彆人,真真是好大的狗膽,墨秋!”齊王妃冷著臉喝了聲,緊接著,侍立她身邊的墨秋朝著那突然發作的侍女走去,高高揚著手重重地扇了對方一記耳光。
“曹氏!”齊王欲喝止而不得,眼睜睜地看著那人挨了這一巴掌,氣得額上青筋頻跳。
“賤婢映荷敢對朝廷六品安人不敬,我身為一府主母,難不成還不能教訓她?”齊王妃絲毫不懼,迎著他憤怒的視線冷冷地道。
齊王看了一眼左臉一片紅腫,眼中儘不甘的映荷,又聽著齊王妃此話,臉色著實稱不上好看。
“殿下,一定是她……”
“啪!”映荷話音未落,臉上又吃了墨秋一記耳光,直把她打得撲倒在地。
“主子未曾說話,哪輪得到你多嘴!”墨秋寒著臉扔下話來。
齊王氣得一張俊臉都青了,卻又聽齊王妃不緊不慢地問:“程安人,如今府裡的侍妾映柳突然小產,據她身邊之人指證,是用了你們留芳堂所出的玉容膏所致,當然,她這玉容膏乃是本王妃賜予她的。”
淩玉還沒有說話,楊素問便憤怒地上前大聲道:“荒唐!玉容膏乃我親自調配,用料一切均由我親自試驗,絕不會對孕婦有半分傷害。自正式售賣至今已有多年,上至宮中娘娘,下至尋常百姓家婦人,不管有孕無孕,用了隻會說好,從來不曾有過半分差池!”
“必是貴府人心險惡,或是本身懷胎不穩,或是被府中人有心算計,可卻要把我的玉容膏拉出來當替死鬼!天子腳下,如此信口開河,簡直豈有此理!我們也不是毫無依靠任人詆毀作踐的,便是豁出去,也定要討個說法!”
淩玉生怕她觸怒齊王夫婦,連忙上前一步把她擋在身後,不卑不亢地道:“舍妹魯莽,還請殿下與娘娘寬恕,畢竟事關重大,沒有任何人對這無妄之災能保持冷靜。玉容膏效用如何,對孕婦是否有害,朝野上下數不清的使用者能告訴殿下與娘娘答案,著實不用臣婦姐妹在此多言。”
“我自是相信二位,不過是府裡有人有賊心沒賊膽,想要攀咬我卻又不敢明目張膽地來,故而才把你們拉進這混水裡。程安人與楊姑娘放心,我雖愚鈍些,可眼睛沒瞎,心也沒瞎。”齊王妃冷笑著瞥了一眼神色莫辯的齊王,不緊不慢地道。
“娘娘英明!”淩玉忙接了話。
“這場鬨劇到這地步也該落幕了吧?殿下可還有話要問程安人與楊姑娘?”齊王妃拂了拂裙麵,漫不經心地又問。
齊王臉色頗為難看,想要說些什麼,一名白著臉的纖弱女子便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撲通一下跪到地上,懇求道:“婢妾不敢瞞殿下,早前太醫便曾對婢妾說過,此胎懷得不穩,怕是難以保存,婢妾這段日子處處小心謹慎,輕易不敢走動,想著不管如何總得保住殿下這點血脈,不曾想……這一切全是因為婢妾福薄,與他人沒有半點乾係!”
淩玉一下子便認出此人正是那映柳。
見她一張俏臉蒼白得嚇人,身體纖瘦得仿佛一陣風便能刮倒,如今跪拜在地悲訴,真真讓人瞧見了也不禁心生同情。
齊王連忙讓人把她扶了起來,責怪道:“你身子未好,怎能隨意下地走動!”
“說清楚了便好,也不必牽連無辜,倒是讓程安人與楊姑娘白白受累。”齊王妃涼涼地又道。
齊王想要起身去扶映柳的動作一頓,少頃,直接拂袖而去。
齊王妃又是一聲冷笑,輕蔑地睨了映柳一眼:“不管是否是柳侍妾本意,可此番程安人與楊姑娘確是因為你而無端招來此禍,柳侍妾難不成便不用向她們賠個禮?”
淩玉張嘴想說不必了,可看了看齊王妃的臉色,又將此話給咽了下去。
映柳勉強勾了勾嘴角,溫順地應下:“是,王妃教訓得是。”
說完,硬撐著走到淩玉與楊素問跟前,朝著她們行了禮:“此番令二位受驚,是我的不是,還請二位寬恕。”
“不敢。”淩玉虛扶了她一把,看著那名為映荷的女子頂著半張紅腫的臉走過來,把她給扶了下去。
“程安人與楊姑娘難得來一回,不如便嘗嘗我這上等龍井。”待眾人散去後,齊王妃命人奉上香茶,含笑道。
淩玉微微笑著道:“王妃娘娘的東西,自然都是好的。”
“你這話倒是不錯,我要的東西,必然要是最好的!”齊王妃眸中閃著精光,隻很快便又斂了下去,道,“此番讓二位無端受牽連,奉上小小禮物當是賠罪,還請二位莫要見怪才是。”
話剛說完,那名為墨秋的侍女便捧著一個描金錦盒上前。
淩玉連道了幾聲不敢,可最後還是不得不收下了那裝滿了珍貴珠寶的錦盒。
“玉姐姐,你說那映柳的孩子到底是怎麼掉的?當真是意外,還是人為?”回到家中,楊素問忍不住問。
“想來多是人為,隻那又與我們什麼乾係?”淩玉回答。
她算了算,上輩子那映柳所出的齊王長子,可不是這一胎。足以見得,她懷著的這胎,上輩子也確實沒有保住。
至於是意外還是人為,就今日所見,她傾向於人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