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82章(2 / 2)

忠仆之妻 暮序 10687 字 9個月前

“喜歡呀!”小石頭把玩著娘親的袖子,相當順溜地回答。

“殿下待小石頭好麼?”淩玉又問。

“唔……”小石頭苦惱地皺起了小眉頭,好一會兒才相當勉強地道,“一般般好吧!”

“什麼叫一般般好?”淩玉不明白小家夥的想法。

“就是,就是沒有爹爹和娘好!”小家夥撒嬌地摟著她的脖頸,像是小奶狗一般直往她身上蹭。

淩玉被他蹭得隻想笑,但心裡卻有了決定。

尊卑禮節無論何時都不能丟,該要的規矩還是要遵守的,除此之外,對兒子與趙贇的相處,她也不會過多乾涉便是。

畢竟,若是小石頭能一直得那人的看重,於他而言也是利大於弊的,她沒有理由要阻止。

楊素問三朝回門這日,淩玉起了個大早,看著府裡下人有條不紊地準備著迎接新婚夫婦的一切,她便耐心地陪著王氏用了早膳,看著小石頭吃飯後一溜煙便又去瞧他的小馬,叮囑著跟在他屁股後頭的程紹安好生看著他。

“我瞧著紹安自到了京城後,整個人也開朗了不少,我這心裡才是稍稍輕鬆了幾分。”遠遠地傳回來了程紹安的應喏聲,王氏感歎地道。

“人總是要往前看的,幾年的時間,足夠讓人慢慢地淡忘不好的記憶,娘您也彆擔心太多,待再過些日子紹禟回來,咱們再請人給紹安介紹個好姑娘,娶了新媳婦,他自然便更能一心一意把日子過好了。”淩玉安慰道。

“你說得對,都過去這般久了,趁著他還年輕,總得趕緊再娶一房才是。”王氏眼睛一亮,隻覺得這主意甚好。

有了新人,誰還會記得舊人?

“卻是不知金家表姑如今怎樣了?”淩玉不知不覺地想起了金巧蓉的養母孫氏。

“難不成你沒有收到我去年托人給你送的信?”王氏詫異地問。

“信?什麼信?我從來不曾收過你們寄來的信。”淩玉更是意外極了。

“那想是在路上丟了,也不是什麼要緊的,隻是怕你們擔心,說了些家裡的事。你金家表姑前年得了病,熬了快一年時間,去年三月便沒了。也是個可憐人!”王氏歎了口氣。

淩玉整個人呆住了,再一想,上輩子孫氏也是差不多這個時候去世的,沒想到這輩子依然如此,一時有些唏噓。

不知道太子府裡的金巧蓉得知養母的死訊後,會有什麼樣的表情。

或者應該問,她還記得那個含辛茹苦地把她養大的養母麼?

婆媳二人說話間,淩大春與楊素問便到了,看著那攜手而來的一對璧人,尤其是楊素問臉上泛起的桃花,淩玉一下子便將孫氏之事拋到了腦後,急急迎了上去。

“大春哥待你可好?”二人獨處時,她強忍著笑意壓低聲音問。

楊素問一下子便鬨了個大紅臉,蚊蚋般道:“還好吧!”

除了每個夜裡讓她有些吃不消外,其他時候還是好的,當然,公婆也待她很好。

她原以為親爹死後,自己的一輩子估計就耗在贖回回春堂一事上了,沒有想到短短不過數年時間,她不但把回春堂贖回來了,還開了鋪子,掙下了不少錢,甚至還嫁了人,一個待她很好也很壞的人。

“玉姐姐,多謝你,若是當年沒有你,隻怕也沒有如今的我。”她忽地握著淩玉的手,一臉真摯地向她道謝。

淩玉怔了怔,隨即反握著她的手道:“你我之間說這些做什麼?再說,到底是誰謝誰還說不準呢!”

若是沒有結識楊素問,這輩子她估計還在絞儘腦汁地做些小本生意,好歹掙下幾個錢傍身,哪能似如今這般,便是身處京城,也不必太過於為生計之事操心。

楊素問也聽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終於低低地笑了起來:“是,你我之間何需謝來謝去,憑的白白生分了。”

“上回那個郭大人遠房親戚,就是打著魯王的名號每隔一段日子來收繳店裡收益的那位,你可還記得?昨日他又來了,這回他打的竟是郭大人的名頭來與我們套近乎。”楊素問語氣中難掩不屑。

淩玉卻有些意外:“郭大人已經回京了麼?”

“回京了,隻是他們家因為受了魯王牽連,一家子被太子殿下奪了官職的不在少數,所幸魯王謀反時,郭大人遠在青河縣,沒有參與魯王之事,故而才獨獨保住自身。”

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兩人這邊替郭騏感到慶幸,卻沒有想到朝堂之上,有朝臣當著滿朝文武的麵,痛斥定遠將軍程紹禟的殘暴,妄顧百姓性命,隨意殺戮,致西南郡一帶民怨鼎沸。

趙贇高坐上首,右手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在扶手上畫著圈,一言不發地聽著那人引經據典,滔滔不絕,末了還鄭重地跪下請求他從重處置程紹禟,立即奪去他的兵權,就地把他解押回京,著大理寺徹查後定罪,以給天下人一個交待。

一時間,又有數名朝臣附議。

終於,趙贇抬起眼簾,淡淡地掃了跪在地上請命的那幾名官員,不緊不慢地問:“你們口中那些枉死的無辜百姓,無一例外地參與過燒殺搶掠他人的惡行,程紹禟殺他們又有何不可?”

“殿下此言差矣,那些人也是迫不得已才為之,罪不至死,何至於要白白丟了性命。”

“不得已而為之?因為不得已,所以他們助紂為虐,便可以搶奪他人財物了麼?孤若是饒恕了不得已而為之的他們,這對那些縱是不得已亦不肯為之,照舊安守本分的百姓未免不公!”趙贇淡淡地又道。

“況且,孤行事,為何要向天下人交待?”

朝臣們一聽他此話,便明白太子殿下隻怕是支持那定遠將軍的,一時各懷心思,原本想踏出聲援那幾名朝臣之人,此刻也不知不覺地收回了腳。

“依孤之見,定遠將軍此舉甚好,亂臣賊子,人人得以誅之;而暴民亂黨,自是不會例外!”太子再扔下這麼一句,一下子便讓不少人熄了心思,但也是部分有心人打起了彆的主意。

“還有一事,因父皇病重,兩位皇弟便暫留在京中,待父皇徹底痊愈了再另作打算。故而兩位封地上諸事,孤便另外安排官員接管,兩位便不必多費心了。”

此話一出,朝臣們的視線齊唰唰地落到了韓王與齊王的身上,尤其是齊王,投向他的眼神尤其多。

誰人不知早前齊王上折子請求回到封地,卻被太子以‘不孝’為由駁了回來,一時間顏麵大折。

畢竟,背上一個不孝的罪名可不是什麼輕鬆事,尤其對素有寬和仁厚之譽的齊王來說,不亞於當著天下人的麵打了他一記耳光。

韓王自然也是想到了此事,加上他自封王以來,從來不曾離開過京城,對他名義上的封地更不曾踏足過,故而倒也沒有太多的感覺。

齊王心裡憋著一團火,感覺到朝臣們的視線,更覺難堪,心裡那想要離開此地的念頭卻更濃了。

趙贇可不管他們怎麼想,反正這兩人一定要在他的眼皮底下過日子,想離開京城到外頭培植勢力?也要看他答不答應!

齊王沉著一張臉回了王府,連忙喚來晏離等心腹謀臣商議接下來的計劃。

晏離對這個結果毫不意外,隻是仍忍不住一陣歎息:“太子派人接管了長洛城,這個‘暫且’相信慢慢地便會變成永久,日後想要拿回來,必不是容易事。”

“那依先生看來,本王可還有彆的法子能離開京城這個是非之地?”齊王連忙追問。

“若想離開,倒不是沒有彆的法子,太子如今雖是掌著朝政之事,隻到底還不是名正言順,旨意命令均要以陛下名義頒下。”晏離捊著花白的胡須,緩緩地道。

齊王不是個愚蠢的,一聽此話,眼睛陡然一亮:“先生的意思是,咱們可以從父皇處入手,若是得了父皇的首肯,太子便是再不樂意,也奈何咱們不得!”

晏離頷首:“正是此意!”

“隻是……父皇如今這般病情,宮裡又儘是太子之人,談何容易!”齊王又猶豫了。

“殿下難道忘了麗妃娘娘麼?娘娘如今正在侍奉陛下,宮裡頭隻怕沒有哪一個會比娘娘更有機會與陛下接觸了。”晏離提醒。

齊王恍然大悟,臉上頓現喜色:“是本王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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