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他反應過來,空曠的舞蹈教室內忽然傳來吱嘎一聲。
柳漆如驚弓之鳥般立刻看過去,教室沒有任何異樣,大門依舊緊閉沒反應。
然而餘光瞟到了旁邊那麵大鏡子。
鏡子裡的門此刻分明大敞著,又在他的注視下緩緩關閉。
鬼來了。
柳漆額頭瞬間滲出冷汗,纖細的身體縮在鏡子和欄杆旁邊,指尖顫抖著拿出亡靈手機。
一定要拍到。
他害怕極了,立刻將亡靈手機的鏡頭對準教室大門,小小的熒幕裡映出大門輪廓,周圍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不應該啊。
他抿著唇又看了一眼鏡子,鏡子裡也什麼都沒有了。
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耳旁幾乎聽不見任何聲音,心臟在胸腔狂跳,緩慢的將亡靈手機對準身旁的鏡子。
這次鏡子裡出現了一雙穿著校服的長腿,腿的主人就站在他身後,距離他隻有一臂距離。
柳漆眼裡瞬間溢出薄霧,害怕得手機差點掉在地上,竭力控製住顫抖的雙手,試圖將手機移到這隻鬼的臉上。
可下一刻,蒼白的大手從側麵伸出來,遮住了鏡頭。
亡靈手機瞬間消失了。
絕對是惡鬼級彆!
柳漆發絲都快炸了,再也抑製不住恐懼抬腳就跑,慌亂的腳步聲響徹教室,可就在他跑到鏡子正中間時,忽然不能動了。
鏡子裡,他的影子上出現了無數條絲線,將他如提線木偶般纏繞。
柳漆害怕極了,胸膛不斷起伏,卻仿佛被卸掉了力氣,身上的秋季校服瞬間變成了舞蹈服。
黑色的柔軟布料垂在身上,上半身是短袖樣式,大片雪白的膚肉暴露在外麵,如黑色凍土落入白雪,勾勒出極端強烈的對比色。
此刻柳漆變成了當年練舞的少年,難以自持地做著陌生的舞蹈動作。
他被迫慢慢俯身趴下,粉白的胳膊肘撐在地毯上,纖細的雙腿像拉筋一樣被慢慢拉開,臉頰正對著那麵大鏡子。
鏡子裡無比清晰的映出他此刻的模樣。
眼尾鼻尖都紅透了,單薄的蝴蝶骨輕顫著,一身軟白皮透著粉,他從小身體就超級軟,雙腿輕易能被拉扯成一字馬,漂亮的身體線條一覽無餘。
在壓抑昏暗的教室中,像一朵青澀的玫瑰花苞,被迫提前綻放誘惑,供人欣賞把.玩。
柳漆紅唇緊抿著,冰涼的舞蹈服垂落在身上,完全陌生的動作讓他毫無安全感,卻掙紮不得。
教室溫度慢慢升高。
不知道這樣定格了多久,細瘦的腕骨忽然控製不住的向前伸,然後並攏在一起,仿佛被一根繩子束縛著。
隨後他被高高吊了起來。
柳漆驚呼一聲,纖細的身體慢慢往上升,直到指尖即將碰到天花板才堪堪停下。
他依舊保持著一字馬的姿勢,仿佛在練習高空雜技,一切身體姿態都被麵前的鏡子毫無保留的映照出來。
即便是很純潔的舞蹈動作,也因為柳漆容貌太惑人,變得旖旎曖昧起來。
而且這個高度太尷尬了,如果此刻有人站在他麵前,他都能碰到對方的臉。
巨大的恥意幾乎將柳漆淹沒,他一眼都不敢再看鏡子,可在影子的操控下不得不全程注視著。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滿臉漲紅,被弄成這幅模樣,柳漆羞恥的快瘋了。
救命,怎麼會這樣。
他拚命搖頭,碎發淩亂地貼在額角,看起來狼狽極了,像一個精致昳麗的人偶,被人不懷好意的擺弄褻瀆著。
柳漆不知道這隻鬼究竟想怎麼殺他,此刻又站在哪裡。
該怎麼辦啊?怎麼樣才能逃出去?
他努力讓自己哭出來,越想越委屈,偏偏恐懼和壓力之下愈發哭不出來,隻是害怕到臉色蒼白,焦急得不行。
哭啊,一定要哭。
就在他努力醞釀淚水時,軟軟香香的膚肉忽然被什麼東西戳著,陷入了小小的坑,與此同時滾燙的熱氣襲來,那塊皮膚都在微微發熱。
“唔!”
柳漆頓時控製不住的咳嗽起來,臉蛋徹底紅透了,渾身都忍不住輕顫著。
就好像,有人正站在下麵仰頭看著他,鼻尖不小心碰到了。
天啊。
柳漆被這個想法徹底嚇到了,漂亮的眼睛裡頓時溢出大顆晶瑩的眼淚,又幻化為金。
隨著金燦燦的豆子落下,他眼前一花,身體陡然輕鬆下來。
等他再次定神,就發現自己依舊好端端地穿著校服靠在欄杆上,手裡緊攥著亡靈手機。
這次他絲毫不敢停留了,抬腳拚命往外跑。
S級的特殊物品依舊在發揮作用,此刻舞蹈室大門毫無阻隔的被打開,柳漆直接衝了出去。
可就在推開門的那一刻,他看到了門板玻璃一閃而逝的反光。
瘦高的男生站在鏡子前,手裡攥著什麼東西。
雖然看不太真切,可那張側臉分明就是江憑。
心中泛起滔天巨浪。
等柳漆衝出教室站在走廊裡,微涼的空氣落在臉上,幾乎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剛才那隻鬼,是江憑嗎?
一定是吧。
“柳漆!我們在這!”
突然的呼聲打亂了柳漆的思緒,就見對麵五樓走廊上的趙智寧渾身貼滿了符篆,旁邊還有高蓉和張波,幾人激動的朝他跑來。
柳漆腦袋還懵懵的,下意識問:“樓昭不在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