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七點零三分,高蓉洗完澡出來,短發勉強紮成一個小辮子,蹲在床邊徒手捏榛子吃。
抖落細細的碎末殼,她將榛子仁扔進嘴裡,舒服的往床上一癱,懶散的模樣與平時迥異。
看來今天的危險真的主要集中在樓昭身上,其他人碰到的都是無傷大雅的小事。
心中又放鬆又擔憂,她拿起手機準備問問樓昭的情況。
就在這時,耳邊忽然聽到一點奇怪的聲音,那聲音很微弱,細聽又覺得很好聽。
她身體素質強悍,聽覺也靈敏,驚訝的尋聲而去,走到牆上被紙糊住的洞前。
好像是從這附近發出來的。
柳漆出事了嗎?
不應該啊,剛才他還在群裡報平安來著,今天大家不是沒事嗎?更何況他身邊還有江憑陪著,無論如何都不會有事吧。
應該是靈異事件,她一直覺得這個學校可能有個鬼域,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和現實世界重合,這個聲音應該是曾經住在這的人發出的。
不過目前的鬼域影響還很輕微,這種程度也就嚇嚇普通人,她才不害怕。
高蓉搖了搖頭沒有多想,就在這時,耳邊聽到一聲嬌媚至極的嗚咽。
那聲音很短促,先是難以抑製的從嗓子裡發出,隨後又死死忍住,宛如深海中勾魂的人魚,隻是聲音就能讓人心甘情願的沉淪進去。
高蓉耳根唰地熱了,連帶著整張臉都不停漲紅,差點循著聲音一路跟出去。
等反應過來後她慌亂的看來看去。
什麼情況,是針對自己的靈異事件嗎?還是美人計?
呼吸漸漸急促起來,不行她要冷靜,絕對不能被鬼騙走。
於是她咬了咬牙戴上耳機聽起歌來,巨大的搖滾音衝擊著耳膜,驅散了臉上的燥熱。
良久,她終於放鬆了。
與此同時,隔壁寢室漆黑一片。
柳漆跌跌撞撞的從浴缸裡出來,兩條細白的腿微微顫抖,徹底粉透了,眼尾暈染出迷亂的紅,羞恥到幾乎要暈過去。
他好像遇到怪物了。
就在他準備穿內褲時,地下忽然冒出來無數根毛,摸起來硬硬的有點像頭發,轟轟烈烈地湧過來,還死命的想往他衣擺下麵鑽,被他用腿勉強夾住了。
皮膚本就因為眼淚是金子變得無比敏感,柳漆完全受不了這樣劇烈的刺激,直到現在渾身都好像過了電流一樣。
怎麼會有這麼瘋狂的怪物,是想鑽進他體內寄生嗎?
柳漆後怕極了,指尖撐著牆壁,坐在浴缸壁上小口喘息。
雪白的軟肉貼在冰涼的陶瓷上,緩解了一點身上殘留的酥麻,這才稍微放鬆下來。
直到半個小時後,柳漆才穿戴整齊的出去,發現外麵燈關了,借著稀薄的月光看去,江憑好像已經睡了。
惡鬼也用睡覺嗎?
不過也正是因為江憑睡了,才讓那隻怪物有可趁之機吧。
怪物雖然行為惡劣,但好歹暫時沒有傷他性命,江憑的手段可都是奔著殺人去的,這麼一看還是怪物好點。
不對不能比爛,明明兩個都很壞。
他愁悶的搖搖頭,輕手輕腳的走回地鋪。
江憑很有扮演人設的自覺,此刻已經將他的床鋪整齊鋪好了,一絲皺褶都沒有,旁邊保溫杯裡也裝滿了水,竟然有種詭異的溫馨。
柳漆微歎了口氣,整個人縮被窩裡,這才稍微有了一點安全感。
他把被蒙在臉上,打開手機偷偷看一眼,馬上八點大家幾乎都睡了,群裡安安靜靜。
唯獨張波半個小時前給他發了消息,問他需不需要過來陪,甚至一連發了好幾條。
柳漆抿著唇有點不開心,總感覺張波這個人怪怪的。
想了想,他假裝睡著沒看見,沒有回。
隨後他定了零點零一的鬨鐘,小心將日記本拿過來壓在枕頭下,就等著第一時間知道明天是誰。
困意襲來,他也睡了過去。
八點一到,所有人進入夢鄉。
床上的人卻忽然起身,高大的身影定定注視著下方熟睡的漂亮少年。
良久,他化為一道黑霧,盤旋在地鋪上。
也不知道那黑霧做了什麼,原本睡得香甜的少年頓時麵色潮紅,小巧的紅唇微張著,發出低不可聞的囈語。
腳腕忍不住踢蹬兩下,卻好像被什麼抓住了,細白的指尖下意識攥緊被褥,又無力的鬆開。
夜無比漫長。
直到零點零一的鬨鐘響起,柳漆才堪堪從夢魘中擺脫。
他眼尾紅得不行,難堪的用被捂住臉。
夢境的前半部分已經模糊,可他仍然記得後麵自己忽然掉入了深湖,無數纖細的毛發將他纏繞束縛,跑不掉也動彈不得,隻能任人宰割的被欺負。
今天真的很倒黴,從白天到晚上都不順利,連帶著夢也很嚇人。
還好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