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漆一愣,隱約想起來家裡和柏氏集團還有生意來往,爸媽還提過人家總裁年少有為,手段非常厲害。
他微微直起身:“怎麼死的?”
司機大叔本來以為這麼帥的人都很高冷來著,見柳漆接話還挺意外,然後他也打開了話匣子。
“好像是在辦公室裡猝死了,奇怪的是明明手邊就有呼叫鈴和電話,秘書也一直在門外,他都沒求救,就跟一瞬間死了似的。”
柳漆本來隻是隨口一問,這下也覺得奇怪,同樣感歎一句可惜了。
司機大叔忽然迷信起來:“我之前遠遠看過一眼,哎呦帥的不得了,簡直不是凡人,估計真是什麼天上神仙吧。”
柳漆無奈搖頭,大叔腦洞好大啊,世界上哪來的神和鬼。
這時手機接連響了,柳漆打開微信群,然後一下子精神了。
宿舍群裡討論的火熱。
“你們聽說了嗎?最近好像有入室殺人狂到處流竄,據說滅門了好幾戶。”
“臥槽!!!”
“據說殺人手法特彆血腥,屍體都爛了,到現在都沒找到凶手,其中一個還是小漆那個區的。”
“啥啥啥?小漆你讓家裡人小心點!一定要鎖好門窗。”
“對啊,我們在宿舍裡沒啥事,你平時小心點,房間裡放把電鋸備用。”
“好家夥電鋸好啊!拿著它亂揮我看誰敢靠近。”
殺人狂?
柳漆眉頭緊擰,也有點毛骨悚然,A市治安向來很好,沒想到身邊發生這麼嚇人的事。
“我一定會小心。”
回到彆墅區,柳漆想到群裡說的殺人狂,特意看了看周圍環境,小區安保很不錯,殺人狂應該進不來。
然而他在自家門口看了會,又覺得周圍都是綠化樹林,最近的鄰居也隔挺遠,三層小樓還很好爬,感覺不太安全。
總之還是讓家裡人小心一點比較好。
柳漆早上還沒吃飯呢,饑腸轆轆的推門,一眼就看到準備出門的爸媽。
柳母年輕時是出了名的大美人,現在也保養得當,一看就生活優渥順心。
此刻她穿著黑色長裙,頭上難得沒戴耳環項鏈,皮膚白得像珍珠,黑發簡單挽起,美豔的臉跟柳漆有五分相似。
柳父一身純色黑西裝,是個風度翩翩的帥大叔。
見柳漆忽然回家,兩人都挺驚訝。
柳母驚喜的走過來,嗓音溫溫柔柔的:“你這周不是不回來了嗎?”
柳漆忽然想起來,他本來打算見了網友就回學校的。
怎麼會這樣,明明他很想家來著。
沒等柳漆回答,柳母便推他往屋裡走:“快,既然回來了就一起去吧,換衣服跟著我們參加葬禮。”
柳漆腳步一頓:“柏家的葬禮嗎?”
“對,”柏父語氣有些沉重,“十點開始,我們抓緊時間。”
柳漆也沉下心來,趕快去換了一身黑西裝,摘掉手表。
一家三口很快出門了。
路上柳母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有些感慨:“柏見禮那孩子太可惜了,多優秀的人啊,說起來你倆小時候還差點訂了娃娃親呢,這葬禮你不去還真不好。”
柳漆真不知道這茬,錯愕地張嘴。
柳母繼續:“本來也沒那麼正經的提,而且柏家後來生意越做越大,我們也沒想高攀。”
“不過你柏叔叔柏阿姨相中你了,去年主動提起了這事,還張羅著讓你們相親見一麵呢,結果沒多久出車禍去世了,這事也就沒人再提。”
“我怎麼不知道?”柳漆一點印象都沒有,漂亮的臉上滿是迷茫。
柳母哼了一聲:“還沒來得及跟你說呢,可彆說我們賣你呀,隻是打算讓你們見一麵認識認識,成不成還是看你們自己。”
柳父也道:“聽說柏見禮那孩子從小就有主見,你也一直不願意談戀愛,我看你倆見麵了八成也得黃。”
柳漆懵懂點頭,好像是這樣。
當初就算礙於情麵去相親了,兩人肯定也不會有什麼後續,他沒有談戀愛結婚的打算,對方也不喜歡他。
一看就合不來的。
很快他們便到了地方,此刻偌大的殯儀館來了很多賓客,都穿著莊重的黑色衣服,偶爾低聲交談,氣氛有些壓抑。
見柳家來了,頓時有人將他們請進去,來往賓客熟人不少,不過大家都沒有什麼敘舊的意思,安安靜靜過來吊唁。
柏家已經無人了,但葬禮依舊主持的井井有條。
在這樣肅穆的氛圍下,柳漆心情也不自覺壓抑起來,手裡拿了一束花,跟在柳母身後往靈堂走。
進去的那一刻,所有人目光都被正中間的遺照吸引。
照片裡的青年身穿西裝,模樣英俊至極。
柳漆遙遙看去,正對上青年深黑色的眼睛,沉重感侵襲而來,裡麵的冷漠和鋒利格外攝人。
很難想象擁有這樣目光的人已經死了,甚至是不明不白的死在辦公室。
柳漆從小到大順風順水,周圍也沒有死去的親人和朋友,這還是第一次深刻的接觸死亡,而對方還差點跟他訂娃娃親。
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覺,他慶幸自己沒有去跟網友見麵,來得及參加葬禮,也惋惜這樣的人英年早逝。
他心中歎息,斂目跟著柳母往前走,很快便輪到他。
獨自站在棺材前方,他不敢去看棺材裡的屍體,目不斜視低頭放花。
素淨的黑白靈堂裡,柳漆容貌靡麗妖冶,如同畫骨描眉的妖精,不知道吸引了多少注意,彎腰時身段隱約浮現,透出某種色.氣的誘惑。
四麵八方的視線落在他身上,有驚豔也有貪婪,到處都是打量的目光,柳漆沒有理會,專心將白菊放到台階上。
大家不自覺沉迷在柳漆的容貌中,無人注意到棺材下的陰影逐漸加深,變得漆黑如墨。
就在柳漆起身之際,一股風忽然吹了過來,發梢好像被什麼輕輕擦過。
那風格外陰冷,不像是從外麵,反而像是從靈堂裡麵吹出來。
又或者說是棺材裡。
冷澀的香氣沾染到柳漆身上,他有點冷,臉蛋愈發雪白,加快幾步跟上柳母。
即將踏出靈堂的那一刻,柳漆身子微頓。
好像有一隻手,在他腰上摸了一把。
他懵懵地回頭,身後空無一人,隻有柏見禮的遺照靜靜擺在那,仿佛在注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