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4(2 / 2)

高素之很出神地想王映霜的事。書中對她的著墨多也不多。說多呢,是因為她在男主登基前頻頻出現,說不多呢,是因為她像“金手指”的符號,存在就是為了給男主提供便利,至於她的人生是充滿缺陷的,她是齊王的王妃,是男主名義上的“嫂嫂”,她為什麼要投靠男主?投靠男主獲得了什麼?在男主登基後她又去哪裡了?書中沒有給出描述。但進入書中世界不一樣了,就算是沒有名姓的邊緣配角,在她們自己的世界裡也該有完整的人生。

她會不會走向跟劇情相同的路呢?高素之不希望如此。她得承認自己是個利己主義,在知道王映霜對她至關重要後,她隻會想將人留在身邊,至於其中如何做,可以再商榷。

在兩個人出奇一致的沉默中,秋水園總算是抵達了。園子中的花草樹木沒做大更改,隻是將礙眼的雜草修剪了。高素之並不在意草木,隻要沒有茂盛到將惱人的蟲蛇送到她的跟前,便都可以忍受。她從肩輿下來,在下人的攙扶中走入廂房,朝著礙事的花瓶、兵器架、披甲以及彰顯豪邁血腥畫風的擺件一指,示意將它們全都扔出去。她慢悠悠地轉到書架前,看著一堆包裝精致但內容其實一言難儘的書軸,臉色肉眼可見地變了。

她有種莫名的做賊心虛,鬼鬼祟祟地瞧了王映霜一眼——可不出預料的,王映霜沒有任何反應。

可能秋水園的土地對王映霜來說,都很是燙腳。

“都換了。”高素之掩著唇輕咳一聲,她還是知道貴族子弟要讀哪些書的,隻是她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與王映霜打好關係,這樣有足夠的機會去獲取能量值。於是她又拔高聲音,說,“書軸按照王妃屋中的重新采辦。”隻要看同一本雜書,她們就能有共同話題了吧?不求“賭書消得潑茶香”,能說一兩句話就夠了。

高素之刻意提高的聲音驚動將自己當成不存在的王映霜。

她驚詫地看了高素之一眼,心想著,趕緊讓人將她屋中的書置換了。

哪知高素之的聲音又響起來了:“現在就去謄抄書目吧。”她興致勃勃地開口,並非使喚下人,而是想自己再去一趟蒹葭園,而此時,距離她抵達秋水園不到一刻鐘。

王映霜麵色從容,而跟在她身後伺候的靈奴悄悄地睜大雙眼。

大王這是對娘子有意了?這算喜事還是壞事?

在小事上,王映霜不會跟高素之對著乾,甚至都懶得找托辭推拒。她溫聲細語地吩咐高素之的貼身侍從伺候她上肩輿,再度邁步跟上。隻是她沒什麼情緒的空茫狀態被高素之一句話打破了。

因為高素之扒著肩輿,身體朝著外傾,問:“你與王泓關係如何?”

以齊王弱不禁風的身體不會從上頭墜下嗎?王映霜先替高素之捏了把冷汗,等她重新坐回去,才斟酌著回答:“尚可。”王泓是她的親兄長,但作為家中宗子培養,早早地便出門遊學,後來靠著門蔭走向仕途,兄妹相處時間不多,說壞不是,說好,但也親近不到哪裡去。

高素之點點頭。王泓是魏王府錄事參軍,作為高望之王府幕僚,他自然也是向著魏王府的。或許王映霜就是通過兄長才跟男主高望之走近的?

“跟你長姐呢?”高素之又問。

王泓有牽線的嫌疑,但王映霜的長姐王清霜也不能排除了。王清霜嫁的是侍中、駙馬都尉、齊國公、國舅崔閎的兒子崔藥師,而崔藥師的妹妹崔當節呢,是高望之的王妃。從母親這邊算來,齊國公崔閎是她舅舅,而從父親這邊算起來,崔閎尚瀏陽長公主,是她的姑父。

複雜的人際關係,高素之也快被繞暈了,她懶得一一打理,隻知道當初皇後薨逝後,就沒人替她做主,也沒人來救她。這些人或許可以用,但決不能視為親信心腹。

王映霜神色凜然,她沒回答高素之的問題,而是抬眸凝視著她,直截了當地問:“大王想知道什麼?”真是可笑,齊王可是從未踏入過王家,現在倒是開始關心她的家人了。

高素之在王映霜清寒的眼神中失聲了,她很心虛地摸了摸鼻子,低聲下氣道:“我也是關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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