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小風收回心神,看向眼前的陳學究,口中下意識的脫口而出了一聲輕疑,原因無他,正是方才吊橋崩塌之時,自己分明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擔憂之色,可為何如今自己剛一脫困,他這敵意便再度上湧?
“你嗯什麼?彆以為裝傻充愣便能蒙混過關,說!今日來我青山學宗意欲何為?”陳學究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陳生,隨即怒氣再度上湧,開口之間的敵意再無法隱藏,如決堤河水,一發不可收拾。
小風聞言一愣,隨即後退了幾步,轉身來到長桌之前,與陳學究相距一桌之隔,而在他行動之時,心中卻是在不斷盤算,為何他會因為陳生而對自己產生敵意。
然而就在下一刻,他卻是捕捉到了陳學究望向陳生的眼神,立即發現他每看一次自家女兒後,轉向自己時眉頭就皺緊一分,仿佛是一個在凝聚怒氣準備放出必殺的boss。
“哈..”小風心念急轉之間,心中卻是忽然竄出了一個念頭,同時再一次沒有收住表情,當即笑出聲來。
“臭小子,你笑什麼?”陳學究此刻開口間,再無往日在弟子麵前的沉穩,而一向待人有禮的他,此時卻也是一口一個“臭小子”的稱呼小風,不過小風此刻已經看破對方的心思,隻覺得十分有趣,自然不會生出什麼反感。
小風沒有說話,隻是麵帶微笑的轉頭看向走來的陳生,而與此同時陳學究果然再度發作,隻是這一次卻並不是衝著自己,而是衝著他的女兒:
“還不趕緊退下,你今天的功課做完了?”
陳生聞言腳步一滯,伸出去要挽小風手臂的手停在半空,她顯然是麵對自己老爹的這個問題缺少底氣,因為這青山學宗的功課,除了武功修煉之外,還有文科需要學習。
陳生衝著陳學究做了一個鬼臉,她這豆蔻年華正是俏皮可愛的年紀,配上一身藍裙,動作惟妙惟肖,卻是讓陳學究愣了一愣,因為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自己的女兒對自己做出這種表情。
“不要整日學你二師兄遊手好閒,要學也多像你大師兄學學。兩日後便是青山大比,雖然手心手背皆是肉,可我也不想你輸得太難看。”陳學究從剛才的衝擊下恢複過來,語氣卻明顯變得緩和了許多,對著自己的女兒勸道。
“爹,你真的要我學四字師兄,以後講話都是四字一斷麼?”陳生說話間朝著內部錯綜複雜的長廊走去,而話至末尾還嘀咕了一聲道:“整日一張冰塊臉,早晚會變成麵癱。”
“你說什麼?!”
陳學究大喝一聲,陳生卻是立即加快腳步,幾個轉落之間便消失不見,隻留下山門之處的小風與陳學究兩人對視,氣氛一時間再度變得沉悶了起來。
對於陳生離去的這個結果小風十分滿意,方才他正是在進行一次試探的同時,引導陳學究開口讓陳生離開。因為自己已經差不多捕捉到了對方的心結,而要解開這心結所說的話,卻是不好當著陳生的麵來開口。
就在此時,陳學究忽然緩緩吐出一口氣,而後再度坐回了太師椅上,衝著前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語氣平靜了幾分道:“好了,坐吧。飲了杯中酒,然後便道明來意,青山大比在即,陳某沒有太多的時間作陪。”
“坐?坐哪?”小風不禁苦笑,此時長桌周圍隻有陳學究座下那唯一的太師椅,除此之外哪裡有什麼彆的可坐之處?難不成要自己席地而坐,雖然自己並不是什麼一本正經的人,可是那未免也太過兒戲了。
小風緩緩拿起酒壺為兩人倒上了一杯,而隨即拿起酒杯向口中送的同時,迅速開口說道:
“三年前我與陳學究也算相識一場,不知為何三年之後,陳學究似乎對我頗有敵意,今日此地並無旁人,不如借杯中酒,解此疑團。”
陳學究聞言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對方會如此直接的與自己說這個,當即眉頭一皺間正要開口,卻聽得小風的聲音自他耳中響起,卻是直截了當:
“是因為陳生對我的態度吧?”
話音落罷,陳學究的眉頭皺的更緊,顯然對方這句話正中自己下懷。然而縱使對方是聰明人可以讓自己省下許多口舌,自己卻仍對於眼前這個年輕人說話的方式感到十分不爽,正要再度開口之時,小風卻是笑了起來。
小風自方才猜到這個可能後,心中便是一陣的哭笑不得。因為自己當初不過是隨手救了陳生一次,而陳生因此對自己有感激之情也屬正常,可是為何陳學究會誤以為他的女兒是對自己有那種意思,這卻是讓小風無語萬分。
如果說被男子相救後芳心暗許,多年以後重逢愛慕之心不可抑製,這種劇情倒是也有可能發生。然而,關鍵在於故事的主角應該是一個年齡相仿的男子,可自己的年齡與陳生相差巨大,對方喊自己叔叔都不為過,怎麼可能會有這種心思呢?
況且,據小風觀察而知,陳生明顯對他身邊那個石村的“小石頭”心有好感,他們才是那種感情,明顯與自己不是一種。可是陳學究作為陳生的老爹,居然至今還沒有一絲明白自己女兒的心思,可見他是多麼的對陳生不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