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前方不遠處傳來一聲輕呼,小風頓時心中暗道不妙,趕忙朝前趕去,然而還未到達十月飛花身旁五步,便又聽得她歎息了一聲道:
“唉..我們怕是來晚一步,他凶多吉少了。”
說罷,回身之間朝著小風丟來一物,力道準確恰到好處,正好飛入小風手中。小風低頭一看,這手上斷成兩截的東西,不正是秋月無邊之前手中拿的那把折扇麼。
眼見此情此景,小風也是心境為之一顫,他雖知道秋月無邊是天外客,死亡並不是結束,可若對方真的為了給自己斷後死上一回,且不說自己心中要如何愧疚,單是這人情自己便真是不知該如何還了。
“哈哈哈哈..”
就在這時,一聲帶著幾分嘲弄意味的笑聲忽的自林中響起,然而當這笑聲傳入小風耳中之際,他卻是愣了一愣。並非單是因為這笑聲和那名煉陽穀的嫵媚女子一般無二,更多的是因為這發出笑聲的人,竟是眼前的十月飛花。
眼見十月飛花神態依舊,樣貌依舊,動作依舊,可唯獨開口之時聲音與之前截然不同。小風見狀雙眼一凝,隨即卻得出了一個距離真相很近的結論,那便是自己入了幻陣。
之前小風那種熟悉的感覺,並非是因為他親眼見過一模一樣的幻陣,而是他親身經曆過青山學宗的幻陣,而自己那本星盤全解之上,亦曾粗略的提及過這方麵的知識。當時隻是因為自己閱曆不夠,尚且無法研學,這才一眼帶過。
如今眼見“十月飛花”忽然聲音大變,卻是讓小風頓時明了,隻怕這就是書中記載的幻音陣了。而另一旁,十月飛花此時也是麵上神色依舊,心中大惑不解,因為她也同樣聽到黑袍小風的口中,傳出了女子的聲音,並且稱呼自己為小姑娘。
而正如小風擔心的那般,十月飛花隻知迷煙,並不知曉陣法。因而她此刻雖然沒有立即對小風出手,可心中卻已經開始懷疑對方的身份,畢竟從對方掉入湖中開始,自己便沒有見到他的容貌。
如若那掉入湖中的人不是小風,而黑袍之下本就是那名設伏之人,隻不過是用了某種易容換聲的手段,那麼自己此行恐怕是危險重重,
“那花間派的公子已經重傷無力,今時今日再沒有人能救你離開,來..讓我好好看看,你這身根骨,到底夠不夠標準。”
小風的耳中再度傳來那煉陽穀女子的聲音,隻是這話從十月飛花的口中說出,卻無論如何都沒了嫵媚之意,倒不是十月飛花的樣貌差那女子太多,而是兩人氣質截然不同。
眼見對方話音落定,人卻是絲毫未動,小風心中一個猜想頓時升起。他是親身領教過秋月無邊那幻毒煙的,那麼是否可能推測同為邪道三宗的練陽穀,也有相似的手段?
而這個推斷與已知的內容結合,卻正好是當前異象的真相。之前小風所見的那名煉陽穀弟子並非一般門人,而是守玉人,位階相當於內門弟子之上,真傳弟子之下。
因而她所設下的埋伏,卻是一種毒與陣的結合,一方麵用毒讓人產生幻覺,讓小風彼此眼中看到的對方皆是敵人。而另一方麵則用這幻音陣使得彼此聽到的則是敵人的聲音。
如此聲行並茂之下,縱使入陣之人武功不俗,若是不同時通曉陣法與醫毒之術,恐怕便會因為心中念起,而出手傷人,如此便可不戰而屈人之兵。
三息過後,小風眼中的“十月飛花”仍舊沒有什麼動作,隻是她的周身卻隱約散發著一抹寒意,小風想都不用想便知道,恐怕在對方耳中聽來,這個“自己”對她說了很多過分的言語。
而就在這時,小風幾乎可以確定自己的猜測無誤,終於結束了觀察,一句識能傳音,頓時在十月飛花腦海深處響起:“飛花姑娘,我們入了彆人的陣,那人恐怕就在附近看戲,我們不如將計就計。”
傳音入腦,十月飛花眉頭一皺,隨即卻是又回了一句傳音過去。她的智力也絲毫不差,方才察覺小風異樣之後,便給對方傳了音,隻是得不到任何回答。正是因為這陣法,有阻礙內力傳音之效,否則入陣之人傳音便解,這陣法也就沒有什麼威力了。
即便小風擁有識能傳音,可突破這內力傳音的限製,可他卻也知道自己這是在賭。因為他明白普通的傳音定然無法在陣中施展,那麼麵對自己這個忽然響起的聲音,十月飛花完全有理由懷疑,這個聲音也是布陣之人的手段。
而無論自己是否在當下向對方解釋識能傳音,都會加身對方的懷疑,因此此刻絕口不提,卻是一種明智之舉。然而正如他預料的那般,十月飛花自然沒有輕信,不過倒也沒有立即拒絕。
可就在下一刻,小風兵行險著之下,十月飛花的腦海中,響起了一個對她有利無害,能可一試的計劃:
“飛花姑娘定是在懷疑這個聲音是否也是控陣之人所設,這一點你大可放心。因為在下的計劃便是,借姑娘的手,殺我,引幕後之人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