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小風站在樹冠之上,此刻失了藍衫鬼麵人的助力,唯有借助風元素把控,方能保持平衡不至跌落,因此對於眼前之事,他雖已看破,但卻無力說破。
不過對於這一點,他倒是並不著急,因為他也很想知道,華服公子如此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隻是原本抱著同樣想法的藍衫鬼麵人,卻已因方才的一幕而改觀,此時他並不相信眼前的一切皆是一場戲,而在這一刻開始,他已身在局中。
“你叫我什麼?”
藍衫鬼麵人看出蓑衣人首領對他的敬畏之意,此時既然無需動手,自然不會讓對方奇疑。因此這一句話,他是傳音給了華服公子,同時轉過身去,將後背留給蓑衣人首領。
如此舉動,既是詢問,也是給那人一個偷襲的機會,若這一幕是局,這便是試探,若這不是局,便是自信展現。
“多謝前輩出手相助。”
華服公子作揖一禮,而蓑衣人首領站在原地,並未出手偷襲,隻是此刻已經安排其餘六人將一旁倒地的六人扶起,站在遠方,似是在等待審判來臨。
“他們如何處置?”
藍衫鬼麵人此刻,終是從自己不費吹灰之力便定住乾坤的意外中,徹底脫離出來。而他此時也想到樹上還有一人,等著自己將他放下來,心下便想脫身,於是此問。
可就在這時,那樹上之人,卻忽然朝著這個方向傳音,隻是這傳音並非隻傳給了他一個人,而傳音的內容,讓他十分意外:
“鬼兄,這些人已見過你我,斬草當除根。”
話音方落,眾蓑衣人皆是麵色一變,藍衫鬼麵人見狀,心知這傳音的確不是傳給自己一人。此刻立時盤算起對方的用意,可就在這時,一旁的華服公子,卻是開口道:
“這些人也不過是為了求財,想用我換取一些籌碼而已,如今既然事跡敗露,我想他們也不敢留在這裡。前輩,就給他們一次悔過的機會吧。”
“嗯?”
藍衫鬼麵人聞言之間,仔細打量了華服公子一眼,其實若他不說這句話,自己倒真沒有想過要殺這些人滅口。可是如今他作為一個受害者,卻主動為這些人求情,如此作為,是在讓自己很難相信他有什麼悲天憫人之心。
而此時,藍衫鬼麵人聯想到之前黑袍小風的作為,心中立時對華服公子的看法有了些許動搖。可就在這時,一道傳音,卻是自其腦海深處響起,不過這傳音的內容卻是:
“接我一把。”
藍衫鬼麵人聽到這個聲音,立即抬頭去看樹冠之上,卻見黑袍小風的身影騰飛而下,似是運轉輕功所致。隻是當他仔細看去之時,卻發現這根本不是什麼輕功,倒像是被人一掌送出一般,而這掌力顯然不足以將人送的安穩落地。
小風站在高處,原本盤觀者清,可方才他臨時傳了一句音,卻讓一直處於某種平衡狀態下的風元素,有了一絲傾斜。也就在這傾斜之下,他從樹冠之上立時失去平衡墜了下來。
臨危之際,便施展了之前推演而出的辦法,以風元素凝聚風球,轟了自己身後一下,因此才做出了眼前的一幕。
藍衫鬼麵人見狀,立時朝前走去,隻是他雖然在走,速度卻一點也不慢。當小風的風球轟擊之力即將散去之際,他早已到了小風的落點所在之處,而其抬手的一接,在旁人看來不過是朋友間的攙扶,並無任何違和之處。
感受到這一股掌力烘托,小風總算安然落地,而他不會武功的事實,也並未在眾人眼中呈現。隻是與之前不同的是,他再也不必因為維持風元素平衡而無法說話傳音,此刻雖然入局,卻已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幽冥尊者!”
就在這時,蓑衣人首領忽然開口,而其聲音不但突兀,而且音量很大。小風看在眼內默不作聲,而藍衫鬼麵人則不知所謂,反倒是華服公子照著方才的模樣,衝著小風又是一禮。
小風對於這一禮,身形沒有絲毫一動,卻也沒有看他一眼。至於自己與藍衫鬼麵人為什麼會被對方當成什麼鬼劍幽冥尊者,他實在不知,但他可以確定的是,蓑衣人首領方才之所以如此大聲,並不是因為他見了自己心驚,而是在提醒某些人。
而下一刻,小風緩緩開口,蒼老的聲音傳出的同時,夾帶的寒意卻絲毫沒有辜負對方給自己加上的“幽冥尊者”四字。
“既然知道我二人的身份,也當知道我二人的作風。天道有循環,今日既活一人,那...”
言至此處,小風話音一頓,與藍衫鬼麵人對視一眼,而後者似乎已猜出他要說些什麼。若是一開始,他或許還會有所疑惑,可是如今他卻知道,此舉意在試探。
“也需亡一人。”
黑袍小風的話說的十分平靜,可內中寒意卻咄咄逼人,此刻其緩緩將目光從在場的每一個人身上挪過,仿佛是死神在尋找那個幸運兒一般,立時將整個氣氛變得十分詭異。
而也就在這時,藍衫鬼麵人忽然拔出長劍,同樣一一看向眾人,最終卻將目光停留在蓑衣人首領之上,沙啞的聲音再度響起:
“就是你了。”
長劍所指,殺氣四溢,而一旁的小風則是冷眼旁觀。隻不過他雖麵上看似對於結果毫不在意,實際上卻在觀察華服公子以及眾蓑衣人的反應,因為他也知道自己不是神人,自己的判斷也有可能會出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