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息過後,兩人出現在這處彆有洞天的廂房之外,再度相互對視一眼,而東方羽的額頭之上已經滿布汗珠。他不知道黑袍人是如何確定,身後的建築之中全是雜役,並無任何一名高手坐陣,也無燕夫人的蹤影。
但他卻知道,自己今日做的雜事,要比自己半年來做的雜事都要多。他甚至懷疑,整個建築中所有的雜役,全部都被自己擊暈抬走,分彆放在了附近的房間之內。
而兩人雖然是如法炮製,但卻也沒有在人前一一露麵,否則事後魏東青隻需詢問細節,便知一切。隻是讓東方羽費解的是,他實在看不清黑袍人是如何出手的,往往前方隻是紅光一閃,那些雜役便像是憑空看到了鬼一般驚恐萬分,失了防備。
“羽公子可有什麼好的去處?”
小風看出東方羽一心疑問,強壓心底,不禁開口發問。而東方羽則是聞聲一愣,他還真的沒有什麼想法,不知從何查起。他本是一個十分有主見的人,可是不知為什麼,這一路上被人使喚,竟也生出了幾分惰性,覺得隻要等著對方安排,自己做事即可。
“不如,先去找空城計吧。”
“不必。”
小風問他去處,其實是在給他一個開口詢問心中疑惑的機會,並不是真的要他說出去處。至於與空城計會合,這一點自是不必,因為小風用猜也知道空城計去了哪裡。
而他更是利用曆練任務之便,早已傳音給空城計,要他見機行事。而空城計對於這一點,也算是輕車熟路,表示他會在適當的時機,在飯菜裡做些手腳,同時放一把火讓城主府大亂。
東方羽聽聞兩字,眉頭微皺,心中再度若有所思。小風看在眼內,隻覺得東方羽這個人,性格很好,耐性也不錯,身份顯貴卻也沒有什麼架子,平日裡也算隨和,這一點看那些山頂營地之中的下屬便能看出他不是作偽。
可是他卻有一個致命缺點,那便是他不喜歡將話說出來,而是憋在心裡。正如現在,他分明對自己心生諸多疑惑,卻還是用大局為重的理由,強行壓下了這些疑問,殊不知這些事一旦積攢到一定的程度,便很有可能會在關鍵時刻爆發,扭轉局麵。
“方才我發現了內庭的一處所在,如今內庭之中並無什麼高手坐陣,而那些雜役也不過是赤級橙級內力。可是那個地方,卻有一名綠級好手坐陣,我相信那處所在,定是城主府重要的所在。”
對於東方羽的忍耐,小風心中無奈,卻也不好主動解釋。隻得加深他的疑惑,試圖讓他早點爆發,不要壞了好事。卻未想到東方羽此刻聞言,眼神中並未出現疑惑之色,更加沒有懷疑為什麼自己三人一直同行,他卻沒有發現這處所在。
隻是小風並不知道,東方羽已經在心中給他找到了一個新的理由,那便是身負異術,因此這些蹊蹺之事,他已經見怪不怪了。
“好,那我們就去那裡看看。”
東方羽沉聲應下,隨即跟隨在小風身後,一路上並未開口,甚至他都沒有詢問,眼前之人為何不施展輕功,而是一路走過去。不多時,兩人出現在一處柴房之外的角落之中,而小風也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感知到的那處所在,竟不是書房而是柴房。
不過其轉念一想便也明白,這一座柴房如今被十幾名守衛看守,內中更有綠級好手坐陣,定然不是什麼普通的柴房。這個道理東方羽同樣明白,而此時他也看到了前方那些守衛,不過人數雖多,武功卻定然高不過黑袍前輩。
然而如果小風知道東方羽時這樣想的,那麼他定會扶額輕歎,因為他也是這樣想的,隻不過動手的不是自己,而是東方羽。不過以這些人的站位,小風想不暴露一些手段便引開他們,確實已無可能。
因此這一次,他也沒打算在卡住東方羽的視角,而是選擇了一處足夠驚人的角度,準備嚇一嚇這些守衛。可就在這時,一聲清脆的聲響,忽然自柴房之內響起,似是長鞭抽打在什麼東西之上一般。
“啪!”
鞭聲方起,那些門外守衛卻身形一顫,似是不忍又似是無可奈何。小風看到了這些人的變化,心頭立時一緊,知道此刻柴房之內恐怕不止那名綠級好手,立時識能再運,雙眼微閉。
可就在下一刻,他忽然睜開了雙眼,眉宇間多了一分凝重,因為他清晰的感受到了三股不同的氣息,分彆出現在柴房之內,還有柴房後三百步外的一座假山之後。
那假山後的兩道氣息,竟都是青級高手,單憑氣息而言,絕不弱於之前的燕夫人,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其中更是有一人內力氣息與魏東青相近,雖然仍是青級,但卻距離藍級不過一步之遙。
“監視者?”
小風心中疑惑,立時將自己所發現的傳音給了東方羽,並且詢問他這兩人是不是他的人。雖然東方羽有些意外,黑袍前輩是如何察覺自己這方還有高手暗中跟隨的,但他還是搖了搖頭道:
“不是那位前輩,他們不是我的人。”
其實東方羽並沒有說,那名暗中跟隨他的前輩,並不是青級,也不是半步藍級,而是真正的藍級高手。隻是那名前輩跟隨,隻是為了保他不死,若他但有一息尚存,未至生死關頭,那人都不會輕易出手。
因此想要靠那人做事,是絕對不可能的,否則東方羽也不需要尋求外援。而就在其思索之時,柴房內的抽打之聲再度響起,隻是隻有揮鞭之聲,卻無慘呼之聲,似乎內中打的是木樁,而不是活物。
隻是要兩人相信,此刻屋內的那個人,如今深夜來此,隻是為了練習鞭法,他們是決計不會相信。但事已至此,總是要做些什麼,而東方羽已經漸漸習慣沒有主見,此刻輕聲問道:
“前輩,接下來該當如何?”
然而卻聽對方輕描淡寫的一句:
“哦,該你上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