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老神仙開口,帶刀少年立時停下腳步,手中白光一閃,一直被她握在手中的長刀隨即消失不見,一副乖巧的模樣,等在一旁。可下一刻,當小風沉默之際,她卻是想到了之前那可能是試煉的一幕,自己的作為,顯然是沒有過關....
“老...”
一個老字剛剛出口,少年卻又想到,老神仙不讓自己這樣稱呼他,剛想改口叫白前輩,卻是晚了半分。因為小風已早她一步,問出了一個讓她愣愣出神,卻再為簡單不過的問題:
“對了,你之前說,自己叫什麼?”
小風不過是念及要與對方同行,總歸是要有個稱呼,何況對方之前分明自己主動要說,隻是說的時機實在太差,所以此時便隨口一問。
隻是話音方落,卻從少年不斷變換的眼神之中,看出了一些問題。雖然他不清楚對方在想什麼,但至少可以確定的是,她在腦補...
“停止思考,你...如何稱呼?”
小風的前半句話,下意識地便強勢了起來,可轉念一想,做戲總是要適度,當下已無敵人在此,自己這樣對一個半大孩子,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所以他的後半句話,與前半句話的語氣截然不同,判若兩人。
“啊?啊..白..白前輩,我叫..我叫我叫..我..我叫什麼來著?”
帶刀少年反應過來,立時開口回應,可其真正開口之時,卻是磕磕絆絆,緊張無比。仿佛一名心知掛科必死的考生,臨時上了一場自己毫無準備的考試一般,此時緊張之下,連一加一這種問題,都會去思考,答案真的是二麼。
“不急...”
聽到這一句不知是否算得上是安慰的話,少年非但沒有鎮定下來,反而變得越發慌張無錯。因為她感覺到,眼前的老神仙,似乎對自己的態度,與之前明顯不同。
那些話本上寫過,事極反常必有妖,一個人如果平時對你嚴肅,忽然間對你轉變了態度,那隻有兩種可能...一是他想要從你身上得到什麼,二卻是...他對你動了殺心。
小風若是知道少年此刻心中所想,怕是要不禁扶額,而後輕歎一聲江湖話本害人不淺....
此時見對方徹底陷入泥潭,小風心中略有猜測,於是麵色一轉,開口試探道:
“若不願說,此事作罷。”
“張燕!”
話聲方落,帶刀少年的回答,卻是脫口而出。而其出口瞬間,連她自己也是沒有想到,居然會回答得這般迅速。隻是她哪裡清楚,自己其實已經習慣了老神仙高高在上,他若輕聲細語自己反而不習慣,會多心多想,因為話本裡的老神仙,都是高高在上的。
小風得到了答案,心中卻是無奈,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離十。看來是自己先後反差太大,讓這半大孩子接受不了,既然如此..那也不必刻意強求什麼平易近人,這樣也好。
“你之前說張楚是你二哥?如此說,你也是張家嫡傳弟子?”
“是啊,您看!”
張燕這一次回答的十分迅速,倒不是脫口而出,而是覺得對方這樣說話,自己神清氣爽。心中卻是暗想,莫不是對方方才在試探自己?還好自己沒有順著杆爬上去,如果以後老神仙要帶著自己遊曆天下,那他就是自己的師尊。
那些話本上說過,修道之人必須要尊師重道,講究一個因果傳承。倘若師尊沒有對不起徒弟,但徒弟卻欺師滅祖,那便會在心中種下心魔,日後道心有損,必墮入邪魔外道。而倘若破境之時,心魔作祟,到時便是萬丈深淵,悔之不及。
張燕手中將腰間玉牌雙手遞了上去,小風卻沒有接在手中,隻是給了對方一個眼神,前者便將玉牌掛回了腰間。小風隻需打眼一看,便知這的確是張家嫡傳令牌,與張楚身上那一塊一般無二。
眼見此令牌,小風心中對於張燕的防備,終於就此放下,相信她是一個缺乏江湖經驗,從小到大被關在家裡,看話本看傻了的瘋丫頭。而不是一個處心積慮,想要與自己同行,得到某種信息的居心叵測之人。
“收起來吧,以後行走江湖,不要輕易示人。並非所有人都會賣天機城三家麵子,行走江湖靠的是自身實力,更何況若是遇到三家仇敵,如此更為....”
小風之所以叮囑兩句,並非是因為他多想了什麼,而是以張燕的性格,以後與人交手,恐怕是免不了自報家門。一旁的張燕聽了這些,腦海中不禁想起老爹的樣子,他似乎也跟自己說過這些,不過老爹的話,哪裡能和老神仙相比...
然而就在小風說至最後兩字之時,聲音卻是戛然而止,因為他的腦海之中,忽然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可自己的識能感知,卻並未探測到這個人....
“道友,聽說你被人帶走,如今可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