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字入耳,影堂男子麵色驟變,卻並非是因為對方這誅心之語當眾說出,而是因為震驚對方能可發現此等秘密。周圍圍觀之人見狀,立時便有人開始唏噓起來,更有嘲笑之人,可此時的影堂男子,卻充耳不聞,視而不見。
不過在震驚之後,心中殺意便緩緩升騰,不可壓製,龍有逆鱗,觸之必死。
“竟然是殘缺之人,嗬嗬,就是不知道是哪裡殘缺。”
“嘶...看他剛才說話的樣子,真是看不出來啊。”
諸如此類的言語,一時間在圍觀之人中蔓延開來,如潮水一般,四散而去。
“咳..”
就在此時,虎堂主輕咳一聲,周圍唏噓聲立時戛然而止,而此時其看向楚月,眼神之中卻多了幾分厭惡。在他看來,無論此事是真是假,以此事攻心,皆算作失了武德。
殊不知在楚月眼中,這影堂男子與蟲魚鳥獸並無任何分彆,對方如何思考她並不在意,所在意者唯有結果。至於誅心之事,不過是其順手而為。
“嗯,右腿乃是義肢,卻能練成如此輕身之法,所需心力自然可取。”
不知是否是因為周圍之人的議論,楚月此時淡淡開口,而一旁的高挑女子聞言,此時態度模棱兩可,似是不站任何一人,更與此事無關。楚月看在眼中,並不指望這萍水相逢之人會做出什麼意外的選擇,畢竟對方不是商夢雲,同樣也沒有求助的初衷作為前提。
至於自己順手而為的攻心,卻不單單是為了做一個順水人情,更是為了此事之後的處境。
“好了,規矩你們已然清楚,三息過後爭鬥正式開始。”
虎堂主再度開口,聲傳四方,而聲音落定之時,一聲銅鑼響起,場地之上氣氛陡然一變。而與此同時,虎堂主則是走回人群之後的木床,卻燃起了一炷香。
先前的規矩之中,並未說明有時間限製,因此這一炷香的作用,無人可知。可在有心人眼中,卻知道這一炷香勢必有其背後的含義,而對於場上三人,更是某種牽製。
隻可惜,這一炷香原本想要牽製的人,卻對此根本不加理會,此時饒有興致地望向其餘兩人。眼見高挑女子穩坐原地,絲毫沒有之前那般如臨大敵的緊張感,再看一旁對自己殺意十足的影堂男子,楚月無奈一笑。
“此地是你們的營地,此處是你們的比賽,我不過是一名外人,所以點到為止的規矩在我身上並不適用。如果眼神可以殺人,世上也許會死很多人,也會少死很多人,但事實卻是眼神不能殺人。”
楚月淡淡開口,卻是在等著影堂男子先行出手,至於她所說的話,無非是給對方一個出手的機會,隻要對方先行出手,那自己的反擊便順理成章。
“那你以為,什麼才能殺人?”
影堂男子冷冷出聲,眼神之中的殺意已絲毫不加掩飾,此時並未出手,不過是擔心自己出手對付此女之時,另外一名三境武夫會偷襲自己,如此一來即便自己能斬殺眼前此女,也勢必與魁首之位失之交臂。
畢竟正如此女所說一般,對於外人可以不用點到為止,可以手段儘數之位取其性命。可是對於虎堂精銳,倘若自己當真這樣做了,便是虎堂主能夠饒過自己,師父也絕對饒不過自己,更何況自己隻求魁首,沒有必要傷害袍澤。
“劍,劍可以。”
四字出口,楚月緩緩抬起手中木劍,另一手拈成劍指輕拭劍身。而影堂男子見狀冷哼一聲,正欲開口,卻未想到一旁的高挑女子,會搶先一步,道出意外之語。
“這件事本就是我虎堂與影堂之事,你身為我帶上山的外人,本就不該摻和進此事之中。待此一戰結束之後,關於你的事,還需堂主親自仲裁,在這之前,你便好生休養吧,畢竟重傷在身。”
“多謝關心。”
楚月聽到此女前半段話,著實是有些意外,她本以為對方會坐山觀虎鬥,卻未想到會如此開口。可話至末尾,那看似提醒自己的言語,卻是在告知影堂男子一項訊息,楚月聞言瞬間,如何不知。
隻是心中卻沒有半點波瀾,反而覺得這樣很好,因為自己可以排除掉交好此女,找尋下山機會這條路線。如今僅憑幾句話便省去一番麻煩,對於自己來說,的確很賺。
“三姑娘,你我之間屬於競賽,可我今日與她卻是私仇。如今我心境已亂,斷無可能安心先與三姑娘比試,若三姑娘願意,還請稍等片刻,讓我處理完私事之後,再與三姑娘交手,如何?”
影堂男子再度開口,卻是在為自己爭取利益,他之所以還會廢話至今,便是顧慮這位三姑娘忽然出手攻擊自己。但若此時將話說開,對方斷沒有理由阻攔自己,而她就算是為了虎堂的臉麵,也不會出手偷襲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