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息過後,楚月淡淡出聲,隨即走到玉璧之前坐下,不再看向黑袍人。後者聞言一愣,並未想到對方如此輕易便將控製權交給了自己,不過其也並未遲疑太久,立時心神一轉,控製楚月的身體到了王宮南門。
不得不說,這個世界的遁術,比之自己那裡的確要快上許多,而且消耗也是可以忽略不計。
識海玉璧之上,展現此刻“楚月”所見的一切,清晰無比。隻是楚月卻遲遲不見黑袍人行動,隻見其麵對王宮南門,遙遙相望,不禁心中生疑。
然而片刻過後,楚月便見識海之中的黑袍人忽然抬起右手,隱約間朝著玉璧的方向淩空握去,心中立時警覺。因為楚月此時正坐在玉璧之前,加之她本就對此人心存芥蒂,此刻自然猜想是對方想要出手。
可還未及她有所反應,身後便傳來黑袍人的聲音:
“好了,你可以進去了。”
楚月聞言心中疑惑,卻見玉璧之上的人影已然靜止不動,而黑袍人則也放下了手臂,好似無事發生。眼前的一幕,著實有些匪夷所思,讓她不得不猶豫此人的話是真是假。
可就在下一刻,楚月卻是忽然間感覺到一股靈氣,朝著自己身體湧來,眼前一黑一白之間,已經重新掌握了身體的控製權。而下意識抬眼之間,也注意到了眼前光幕之上發生的細微變化。
原本的陣法光幕,便如一堵牆壁一般存在於此,可此時自己身前部分的光幕,卻如流水一般緩緩流轉,確與之前有所不同。
“放心,我不會害你。”
不同於以往的莫名念頭,這一次黑袍人選擇了心念傳音,比之從前心底忽然浮現出那種,讓楚月分不清自己還是旁人的莫名念頭,的確要好上許多。
不過一個人若是心生成見,所遇所察之事,皆會有所不同。例如此刻的楚月,便想到黑袍人既然能夠施展心念傳音,之前又為何要使用那種交流方式。
而黑袍人卻似乎讀懂了楚月眼中的神色一般,隻是輕歎一聲,不再言語。
楚月踏入光幕之中,並非感覺到絲毫異樣,周圍更是不見任何守衛,也未觸發任何術法禁製。至此楚月終是放下心來,神識施展而出,迅速朝著乾元殿的方向而去。
“不妙...”
半息過後,楚月收回神識,身形一閃之間,已然消失在了原地。而下一刻待其現身之時,已然來到距離乾元殿最近的一處偏殿屋頂之上,同時隱匿自身氣息。
此時楚月居高臨下,乾元殿廣場之上的一切,儘收眼底。隻見廣場之上,數十名守衛如今已然躺倒一地,生死不知,周身散落著盔甲碎片,似是被什麼巨大物體正麵擊中所致。
而數十名守衛之中,卻有一人頗為不同,因為此人雖然侍衛裝扮,卻並未戴著頭盔。此刻雖是躺倒在地,但卻並未身死,更似是受傷不重,倒像是在裝死。
初看此人,楚月隻覺得有些眼熟,可下一刻視線便被另一人吸引。因為這人楚月認得,正是自己此行要找的目標之一,那位出雲山的少年堂主。
其此刻剛剛自躺倒一地的守衛群中爬出,迅速來到先前一人身前,同時一隻手按在對方背後,卻忽然間被此人按住手腕。
隻是下一刻,兩人並未交手,隻是相視一眼,先前裝死之人便坐起身來,周身靈氣緩緩流動,赫然也是一名修士。
那位少年堂主的修為,乃是開元境巔峰,而其身旁的青年男子,則是開元境中期。如今楚月藏身於偏殿房頂,以其不下普通玄丹境修士的修為,隱匿身形自然不在話下,並非是這兩人能夠發現的。
廣場之上,除二人之外,便隻有那不知生死的數十名護衛。但讓楚月決定繼續藏身於此的,卻自然不是這麼簡單的原因。
因為此刻,雖然肉眼之中看不到廣場之內,除了他們二人之外可還有存活之人。但方才神識感知之中,卻分明感覺到此地有兩股氣息碰撞,雖然不似術法,但衝擊之下的氣浪儼然已有牽動周圍靈氣之勢。
“你可有看出什麼?”
心念一轉,楚月又回到識海之中,雖然這種交流方式有些麻煩,但卻也是無奈之舉。黑衣人能可以心念傳音自己,但自己卻無法傳音給一個識海之中的存在,至少楚月不知如何操作。
先前楚月已然在心中嘗試過,但最終的結果,卻表明對方沒有辦法知道自己心中所想,所以想要交流,除了自言自語將話說出,使得對方通過玉璧得知之外,便隻能來到識海之中。
“前方有一道幻陣,品階雖然不高,但與之前那道陣法相比卻要...”
“我是想問你陣中有什麼。”
對於楚月的打斷,黑袍人似乎並未不悅,隻是輕咳一聲過後吐出的五字,卻很難讓楚月以平常心接受。
“我也..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