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再度開口,卻似乎並未打算一句話便將事情說完,而是留給殘陽宮眾人反應的餘地。卻未想到,見他如此說法方式,方顯長老開口之下,便是一句:
“你們丟了什麼東西,與我殘陽宮何乾係?”
黑衣人聞言,眉頭一佻,自己方才明明說了是一位道友,對方卻說是東西,無疑是在諷刺。不過好在黑衣人與那人交情一般,此行不過是個幌子,所以隻是稍稍遲疑過後,便接著開口道:
“十九日之前,貴宗有一位弟子悄然下山,與我這位道友結緣,一同向南方遊曆而去,約定半月之內必定趕回,卻不想過了三日,仍不見其蹤跡,尋蹤之法亦被屏蔽。
我們如今隻知那名女弟子是自殘陽宮而出,故而唯一的線索,便在殘陽宮之中。因此今日,還需貴宗給我們一個說法。”
話音出時,方顯長老已是麵帶譏諷之色,耐著性子聽對方說完,已是極限。此刻對方話音方落,其一句早已準備好的話,赫然脫口而出。
“一派胡言,我看你們就是有備而來,彆有所圖!我殘陽宮近來,根本沒有內門弟子下山曆練,你說是殘陽宮弟子,便是殘陽宮弟子了?”
話音方落,方顯長老卻忽然麵色微變,因為耳中響起丹鬆真人的一道傳音。但與此同時,黑衣人與布幡老者也同樣眉頭微皺,因為當日他們所見的,的確是隻是一名自殘陽宮而出的女子。
但至於這女子是否是殘陽宮之人,或者說如何證明她確然是殘陽宮之人,卻是一個問題。若是眼下對方沒有開啟護宗大陣,自己兩人的確是可以強行以此為由闖入殘陽宮,可是如今.....
為時已晚.....
“你們所說的道友,究竟是何許人啊?”
就在兩方陷入沉默之時,丹鬆真人忽然開口,而方顯長老則是後退半步,讓出此事的主導權。因為方才對方傳音提醒之下,他赫然想到,三師妹的確是在半月之前下山曆練,算算日子,似乎正好是十九日。
但...師妹的性子,斷然不會輕易與旁人同行,除非早前認識。因此隻要對方給出他們口中之人的信息,自己比對之下,便能分辨出他們口中之人是否是師妹,又或者說他們是否是在信口雌黃。
隻是這個問題,如今由自己問出,未免轉變太大,故而師兄是最好的人選。
“嗯?”
兩名不速之客對望一眼,聽到對方如此開口,心中狐疑。但眼下能可破除僵局,便是最好的選擇,於是便也沒有隱瞞,如實道:
“此人名喚李無術,乃乾炎宗長老,日前與貴宗...與那女子結緣同行,至此下落不明...”
“那不知,此人是何修為啊?”
丹鬆真人麵上笑容依舊,心中卻是略有遲疑,因為自己的印象之中,南玄州似乎並沒有乾炎宗這個宗門。當然,排除對方信口胡謅之外,唯一的解釋便是此宗門並未入品,不在南玄仙盟之冊,所以自己不知道也很正常。
“實不相瞞,我這位道友日前已破入玄丹之境,此行與那女子同行,便有穩固修為之意,哪想一去不返。而那女子的修為,若我二人沒有看走眼的話,應是轉脈後期...
故而此事頗有疑點,所以我二人隻能前來此處,詢問貴宗。”
黑衣人話音落罷,不再開口,而是緊盯著丹鬆真人麵色的變化。同時心中無奈,看來此行真正的目的,是無法達到了。因為從對方開啟陣法,並且執意不撤的那一刻起,自己兩人的氣勢便處於下風。
除非當真出手破陣,否則是沒有可能進入殘陽宮之內了,如今既然主要目標無法達成,那所求者,便隻能是次要目標。若當真能夠找到李無術,倒也算給小姐一個交代,畢竟這活人就這樣消失的話,說不過去....
但出於李無術背後宗門隻是不入品級的小宗門的考量,兩人開口之時,還是為他隱瞞了玄丹中期修為的事實。畢竟不入品級的宗門之中,幾乎沒有玄丹長老。
卻未想到,丹鬆真人忽然抬手,而後輕聲開口,大出兩人所料,實屬意外之喜:
“罷了,撤去陣法,兩位隨我入內詳談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