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之所以如此做,便是不想兩位師兄太過深入此事,以二師兄的心性,若執著於此事,無外乎兩種結局。其一便是殘陽宮複興一時,而後懷璧其罪。其二則是其種下心魔,耿耿於懷。
無論是哪一種結局,皆非自己所願,唯有使得他們知難而退,方才可以終結此事。
“那你呢,你又是如何一路修煉此功法,至今暢行無阻的?”
方顯長老此言方才出口,心中卻是有些後悔,因為這句話,未免有些傷人。不過轉念之間,其便覺得自己是在為了殘陽宮千年基業索求真相,故而狠下心來。
至於丹鬆真人,如今雖然有心回護,可是卻也知曉今日之事既然已經說破,若沒有一個結果的話,注定無法善終。
卻未想到,師妹並未因此傷心,反而反問一句:
“兩位師兄可能看出我如今是什麼修為?”
丹鬆與方顯兩人對視一眼,不明其意,後者雖然想要知曉真相,但也並不急於一時,前者則是率先開口:
“看師妹如今的氣息,修為應是已至玄丹初期了。”
楚寧月並未回答,隻是沉默搖頭,並非其刻意在此時賣關子,而是唯有如此,才能讓兩位師兄驚訝,方才能看重看清此事。
“難道你此次下山,另有機緣,非但破入紫府玄丹,更是踏入中期了?”
眼見二師兄方顯開口,楚寧月再度搖頭,不過卻未等兩人再行猜測,而是口出驚人之語:
“我隻是轉脈境。”
“嗯?”
方顯長老聞言立時起身,他自然清楚師妹不會在此事之上欺騙自己兩人,可是師妹的氣息無論如何試探,皆與玄丹修士無異,又如何會隻是區區轉脈之境?
隻是還未及其細思,楚寧月便再度開口,其本意可並非是彰顯殘陽神訣之神通,隻是想要虛與委蛇。
“若要修此功法,必須以殘陽訣根基散功重修,而修至轉脈巔峰,便會引發初劫,生死未知。”
楚寧月說話間斬釘截鐵,眼中更是帶著一絲無奈之色,而此言落定,丹鬆真人立時眉頭緊皺,出聲道:
“師妹,你明知此功法有此弊端,又為何執意修煉,可是那人....”
“修煉功法之事,皆是我自己所願,與曲兒前輩無關,與其一生碌碌無為,倒不如放手一搏。”
“哼,好個與其一生碌碌無為,不如放手一搏。怎麼?在你三長老眼中,我殘陽宮上下,除你之外,便再無一人心中明白這個道理了?”
二長老並非不明事理之人,可是他此刻心中卻另有所慮,故而行事激進。加之在他看來,雖然散功重修極為凶險,自己也不能為了宗門崛起,便強迫眾弟子如此行事。
但若將此功法之利害陳述於眾人,到時願者自取便好,他便不信偌大的殘陽宮之內,隻有這資質低下的丫頭一人,能可習得師妹的功法。
更何況,此功法本就是殘陽宮祖師所傳,雖不知為何會落在那位曲兒前輩手中,但最終用於殘陽宮,自是理所應當,正常不過。
“師兄以為,散功重修當真如此簡單?”
楚寧月再度開口,卻是望向丹鬆真人,眼中不禁浮現起一絲歉然,因為她其實很是清楚,大師兄為何修為倒退。那日若非大師兄強行催動半步分海之力,鎮壓住自己周身靈氣,加之曲兒前輩暗中出手的話...
自己隻怕散功之時,便會隕落當場,根本沒有重修的機會。
“既是放手一搏,自當做好隨時身隕的準備。”
然而二長老方顯,卻似乎已然忘卻當日其散功重修的細節,仍舊固執己見。楚寧月心中暗歎一聲,隨即說出一句不該由她說出的話,正是:
“當日若無大師兄以自身修為為代價,替我擋去大半反噬,我必死無疑。試問即便有殘陽宮弟子自願散功重修,又有何人助他們渡過生死玄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