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宮外門山門,數名守衛弟子,如今正以簡單術法,洗滌山道石階,麵色卻頗為難看。因為這些守門弟子,大多隻是凝氣境開元境修為,尚未經曆入世曆練,常年居住於宗門之中。
故而這些弟子,並未有機會見過太為血腥的場麵。而上一次宗門遭受外人攻擊之時,雖然內門實力受損,但也並未出現此等情景。因此麵對這山道之上的斑駁血跡與陳屍上百,仍舊是有些心悸。
此刻殘陽宮山門之外,山道之上,雖未達到以鮮血撲成階梯的程度,卻也不遜色幾分。一眼望去,儘是血色,雖然已經將那些屍身處理過,但留下的血跡,卻非一時半刻可以清除。
而這些人之中,並無修士的存在,而是一眾世俗武者。擊殺他們之人,同樣亦是世俗武者。起初看守山門的弟子,隻以為是世俗江湖私鬥,誤闖殘陽宮山門,因此並未出手製止。
直到這一群黑衣武者儘數被殺,而那名由眾人拱衛的女子,拚死靠近山門百步,這才引起幾名看守弟子的注意,不得不出聲詢問。可是一問之下,卻隻聽到來人欲尋二長老,隨後便暈死過去。
數名看守對視一眼,眼見山下追兵再度朝著此女子衝殺而來,無奈之下,隻得出手。而凝氣境與開元境修士針對世俗武者,自是輕鬆無比,剛剛出手便將大半追兵斬殺於山道之上。
少數殘存之人見狀,驚為鬼神,立即四處逃竄,朝山下而去。隻留下山道之中,一片陳屍,以及難以清洗的血跡。
雖有清風拂過,然而山門內外,卻依舊泛著一陣淡淡的血腥之氣,使得這些弟子眉頭微皺,很是反感。
就在此時,內門之中兩道流光忽起,玄丹境修士的遁術,自非這些低階弟子能可捕捉。故而在他們的眼中,身後人影出現的詭異非常,不過其中一人卻迅速看清來人,立即恭聲道:
“拜見....”
“不必多禮,你們剛剛可有看到方顯長老啊?”
丹鬆真人與楚寧月現身於此,前者緩緩開口的同時,朝著山道一眼望去。雖未親眼看到之前兩批世俗之人攻殺的場麵,但此刻憑借這些血跡,亦能猜測出數分。
再看這些看守弟子,雖然麵色凝重,但身上毫無傷勢,甚至氣息都未曾有半分紊亂。顯然方才山下之鬥,他們並非參加,或者說已然出手,卻輕鬆取勝。
故而一眼之下,便可省去了諸多盤問,直奔主題。
“弟子不曾見過二長老,不過大師兄剛剛來過。”
此名守門弟子亦是不傻,知道掌教真人來到此處,定然是有人通報。所以掌教沒有發文,他也不會將此處發生之事,一一詳說。
“他們往哪個方向去了?”
隻是此問入耳,看守弟子卻為之一愣,麵上浮現起幾分無奈之色,隨即開口道:
“弟子無能,大師兄遁術高覺,弟子未能察覺...”
“無妨,你們也辛苦了,便將此處灑掃之後,換下一班人手吧。”
丹鬆真人聞言,麵上神色依舊溫和,心中卻是暗歎自己這些弟子,實力當真不濟。自己那徒兒的遁術如何,自己心中難道不知,於殘陽宮轉脈境修士之中,即便算不得最弱,也是倒數之人。
以開元境修為,足以.....
“師兄,這邊。”
就在此時,楚寧月忽然出聲,而後便朝其所指的方向走去。方才她來到山門之後,便施展神識查探整個外門,如今已然鎖定了掌教親傳所在的位置,不過卻是沒有找到二師兄。
丹鬆真人聞言,與楚寧月再度施展遁術離去,頃刻之間,便已來到其所指方位,一處再為普通不過的客房之外。
而此時,那位掌教親傳正在安排內門執事,在此看守此女,然而名為看守,實則監視。這位掌教親傳,倒是將其師尊丹鬆真人的心意猜得準確無誤,也告知了這些執事,此女身份可能不凡,務必不可掉以輕心。
而如此一來,原本覺得有些被大材小用的內門執事,這才認真對待起此事。至於院外那些好事而來的外門弟子,他們則是直接無視,命令門下弟子,將人驅趕。
“師尊。”
掌教親傳正與眾執事吩咐注意事項,卻忽然轉身,看向門外的方向,輕聲開口。如此舉動,使得三名內門執事為之一愣,隨即卻見掌教親至此處,正要上前見禮,卻聽丹鬆真人開口道:
“不必多禮,辛苦諸位看守此女了。”
內門執事,大多是殘陽宮之中,因為天資不足,僥幸突破轉脈初期,但卻一生無望更高境界的修士。因此能將更多的精力,放在打點宗門瑣事之上,深諳察言觀色之道。
此刻見掌教真人如此低調,他們自然不會大聲宣揚,對視一眼之後,極為默契地退出院外,將左右圍觀之人儘數驅散。
“那女子如何了?”
丹鬆真人雖是開口詢問自己徒兒,但目光卻落在楚寧月的身上,後者則是微微搖頭,所答並非其所問,而是示意掌教師兄,二師兄並不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