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可是下一刻,其神色便又變得十分平靜,語速緩慢地開口。一問一答之間,神色變幻無常,若有人目睹這一幕,定會以為自己見鬼,或是眼前之人得了失心瘋。
“他們師徒想要取你性命,難道你還要以德報怨?”
“我如何對待他們與你何乾?!”
“你若身死,我不知道自己會發生何事,所以你不能死。”
“我今日不會死,但那星宗女子卻要死了,你可知道今日過後,我殘陽宮會麵對何種局麵?!”
“楚寧月”聞言,一直平靜的神色,終於有了幾分起伏,先是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而後輕吹了一口氣道:
“原來你是在擔心這個,放心,那女子還死不了。”
話音方落,“楚寧月”忽然朝石室方向走去,而每邁出一步,石室之中的妖藤便減少一分。待到其來到石室洞口之時,洞內妖藤已儘數消失,而那所謂的玄霜聖主,卻正擋在洞口。
隻是這一次,還未及真正的楚寧月出聲,眼下之人便開口道:
“放心,這不是真正的玄霜聖主,不過對付這兩人,尚可。”
楚寧月見狀,看向眼前不遠處的參天古樹,其樣貌與自己當日在玄霜王宮所見一般無二,便連身上氣息亦是如此,樹冠之上的赤芒更是作不得假。
然而眼前這一幕,卻就這樣浮現在自己麵前,如若這是真正的玄霜聖主,那它如今見自己走來,絕不會如此平靜。可是,它怎會出現在此,它怎該出現在此?
就在真正的楚寧月陷入短暫思索之時,黑袍人所控製的楚寧月再度開口,目光卻是落在了前方不遠處,此刻坐在紫裙女子身旁,拚命朝其灌輸魂力,使得自身身影越發虛化的白發老者身上。
可隨即卻是吸了一口冷氣道:
“嘶...你和你這徒兒有仇?”
白發老者如今心急如焚,自己徒兒本就所剩三成修為,抵擋那些妖藤正是勢均力敵,可是自己方才被此女算計,一掌竟打中了自己徒兒。
這噬魂掌之威力,他心中自然知曉,雖然方才的一掌意在傷敵,而非殺敵。可是他要傷的卻是一名玄丹修士,如今落在自己不足轉脈境修為的徒兒身上,足以致死。
但如今自己徒兒一息尚存,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既然噬魂掌所造成的是神魂之傷,那自己以魂力灌輸徒兒,興許便能....
“你若想殺她,隻需朝眉心補上一掌即可,以她如今的狀態,必會魂滅天地。可你卻以這種折磨人的法子,對其慢慢消磨,我真的好奇,你們到底有什麼血海深仇,非要如此不可。”
“妖女!你在胡說什麼?!”
白發老者心急如焚,本不願理會此人,可是對方所說之事,卻關乎徒兒性命。即便理智不想聽此言語,本能卻也將之納入耳中,此刻開口,不過是下意識所為。
“這人原本隻是昏迷,如今卻被你重傷,若你繼續用這法子折磨人的話,大概不出十息,你就可以準備奪舍了。”
“什麼意思?”
就在此時,真正的楚寧月已恢複心境,於她而言,無論紫裙女子方才是否出於本心攻擊自己,其此刻都不能死在殘陽宮,更不能死在自己眼前。
並非是自己慈悲心腸,而是因為殘陽宮大勢在前,自己身為宗門長老,必須考慮周全。所以這個問題,不僅僅是白發老者想要知曉答案,她亦是如此。
“你還看不出,自己的魂力,正慢慢覆蓋此女周身百骸麼?”
白發老者聞言心驚,灌輸魂力的手,此刻猛然撤回。其方才雖然心急,但修士的本能尚在,對方所說的這一點,自己如何不知?隻是在自己看來,這種狀況乃是此舉生效的表現。
也許當魂力充斥徒兒體內之時,她便會醒來,可是若對方所言不虛,那自己此刻,便是在.....
“不錯,魂修所修乃是自身神魂,所憑借得乃是魂力,而靈修則是靈氣。若你徒兒周身充斥魂力而非靈氣,那她究竟是靈修,還是魂修呢?”
白發老者撤掌瞬間,便見徒兒越發微弱的氣息,開始有了細微好轉,心下不禁一驚。可轉念之間,卻又想到了一個問題,怒聲開口:
“你!為何現在才說?!”
卻不想此言一出,眼前女子麵上,卻出現了一抹如最初之時的陰森笑容,而後淡淡出聲道:
“做錯了事,總歸要付出些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