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確定?”
楚寧月話音方落,丹鬆真人便立即開口,語氣頗為嚴肅,雙目之中似有火光。相識百年,楚寧月還是首度見大師兄有此作態,心中不中一驚。
可是就連二師兄都不知道,大師兄為何對千年之前的萬蠱仙宗如此執著,單憑自己猜想,定然得不出答案。
“玄霜國王室之中,的確出現過萬蠱魔宗之物,但如今是否還有魔宗餘孽潛藏玄霜,猶未可知。”
楚寧月的回答已算是中肯,並未添油加醋,亦未隱瞞真相。隻是其開口之時,心中便已隱約有所感覺,隻怕殘陽宮這一次,是萬萬無法置身事外。
“師兄....”
二長老同樣感覺到大師兄的異樣,此刻出聲,卻是想要提醒他,不可輕易入局。因為那女子前來殘陽宮,必定是有人刻意安排。
卻不想,正當楚寧月與方顯長老做好準備,等待丹鬆真人做出選擇之時,後者卻忽然麵色一變,大笑出聲。
“哈哈哈哈...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大師兄....”
見其忽然大笑不止,楚寧月心下有些擔憂,因為大師兄如今本就重傷未愈,雖然不會因為一時心境失守便引發暗傷,但此種異於尋常的舉動,卻還是有些欠妥。
可就在其想要勸說幾句之時,卻見丹鬆真人之麵色,已恢複如常,微微搖頭道:
“不必擔憂,我尚且記得自己是殘陽宮掌教,即便是要報仇,亦要等到殘陽宮真正複興之時。”
丹鬆真人此言,乃是下意識所發,而剛剛說完,便意識到自己險些說漏了嘴。當即不給兩人發問的機會,便接著開口道:
“我之前便在思考,那女子能夠來到我殘陽宮,並且指明要見二師弟,其背後之人,究竟意欲何為。而方才那女子體內咒命真言爆發,使得信息殘缺不全,我便懷疑背後之人是有意激起我等好奇。
因為我們倘若知曉玄霜國全部信息,便會將情報整合,納入考量之中。可是那女子身亡,若當時在場的並非你我三人,而是其他親傳弟子,亦或內門弟子,隻怕早已有所死傷。
如此一來,玄霜國情報不全,加之我殘陽宮有所損失,無論出於情理,皆有可能派出弟子,前往玄霜國查探虛實。而如此一來,有心之人便可利用我殘陽宮弟子,大做文章。”
丹鬆真人此刻將方才所思儘數說出,立時引起其餘兩人的注意,倒是一時間沒有在意其所說的報仇之事。而聽到大師兄如此開口,楚寧月心中也立時有了幾分推測。
“還有一事,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此時,丹鬆真人繼續開口,眉頭卻是微微一皺,目光落在楚寧月的身上。可是細思之後,卻終是沒有開口,因為此事涉及到殘陽宮曆任掌教才知曉的秘密。
並非是他不信任兩位同門,而是因為不想要兩位同門在殘陽宮複興之前,將心思放在此種虛無縹緲之事上,平白浪費心力。
“何事?”
二長老方顯,似是看出丹鬆真人有所遲疑,但卻猜不到其難言之隱,是因為曆代掌教遺命。
“師妹方才說,玄霜王室之中曾出現魔宗之物,而其曾遇到一位老嫗,出手亦似乎與魔宗有關。可是魔宗覆滅已有千年之久,分海境修士的壽元尚且隻在五百年間,若是當年真有魔宗餘孽存活至今,其修為.....
可若是那樣的話,師妹如今絕不會安然回來,玄霜國之妖亂,亦不會如此輕易化解。”
“興許是魔宗後人呢?”
方顯長老對丹鬆真人了解頗深,雖然他此刻所提出的問題同樣難解,但卻說不上百思不得其解。因此他知道,大師兄方才定然想問的並非是這個問題,隻是礙於某種原因,無法開口。
既然如此,那自己不如就順水推舟,助他一把,徹底將這個話題掩蓋過去。
“不會,魔宗功法奇特,需以氣血煉化精元,所行之事與邪修無異。更何況若有魔宗後人現世,修為不足玄丹之時,根本無法隱匿魔宗功法獨有的氣息,於南玄州內絕無銷聲匿跡之可能。
但若此人修為在玄丹之上,又無法說通其為何留在玄霜國此等世俗王國之中,更與玄霜王室扯上關係。”
“若是如此...便難纏了。”
二長老適時開口,做出沉思之態,眼神餘光卻落在楚寧月身上,不過在見到其麵色正常,似未差距端倪之後,心中總算鬆了一口氣。想來師兄隱瞞的問題,也是不想將師妹牽扯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