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儘,旭日將生,殘陽宮山門之外,山道之上,一行新晉內門弟子,徒步朝殘陽宮山門方向而去,速度頗為緩慢。
雖看似沉穩,實則卻是心中有所擔憂,此刻心神不寧,遠沒有麵上看上去的那般鎮定。而其中如今已是白發青年模樣的丹鬆真人,更借助特殊功法,察覺了身後危機。
其雖未捕捉到師妹所在的位置,卻是清晰的察覺到,身後不遠處,正有一黑一白兩道人影尾隨,而且這兩人幾乎是在師妹先前剛剛離開之時,便已到來。
“住口!”
就此此時,西北方密林之中,忽然傳來一聲輕斥,聲浪擴散而出宛如實質,層疊之下,使得鳥群驚飛,立時讓眾殘陽宮弟子,心下一沉。
而丹鬆真人聞言,此時亦是一愣,因為他聽出了此人正是自己的師妹。卻是不知自己師妹那邊究竟發生何事,能夠讓其如此失態。
楚寧月原本身在自身識海之中,聽到黑袍人一番“無情嘲諷”之後,隻覺怒急攻心,但卻也因此從心中困境之中,暫時脫出,可謂是被強行轉移了注意力。
而那黑袍人,則是早前預料到自己此言落定之時,對方要麼就此沉淪,要麼便會雷霆之怒。所以一向不喜歡吵鬨的他,直接便將楚寧月送出了識海。
可是楚寧月上一刻,卻是以為自己仍在識海之中,因此其下意識開口之間,根本毫無保留,甚至動用了一絲修為。
如今被趕出識海,方才一句開口,聲傳數裡,聲勢駭人。
然而就在此時,東南方天空之上,忽然響起一聲劍鳴,隨即便傳來一聲略帶幾分嘲諷之意的笑聲與言語:
“哼哼,你終於忍不住出手了麼?!”
話音方落,楚寧月立時朝此方向看去,卻見一柄樸素無華的飛劍,正朝自己激射而來。此飛劍的速度,若是一般武者看到,自是會驚為天人,可是落入自己這玄丹修士眼中,卻是頗為緩慢。
不過她此時尚且看不穿,或者說並不相信,自己感知到黑衣人的修為,隻是轉脈中期。因為她分明聽到自己的徒兒,方才稱此人為前輩,後來又稱其為師兄。
所以她自是認為這黑衣人的修為,要遠高於自己的徒兒,也隻有這樣他才能夠接近徒兒,蠱惑於他。否則若是一般修士,以自己教出來徒弟的修為,自然不會輕易上當。
然而就在楚寧月,打算以壓倒性優勢,應接此人的攻擊,以向自己的徒兒說明,他們今日斷無可能取勝之時,卻聞一聲....
“敕!”
話音方落,楚寧月當即雙眼微凝,而後眼前原本緩慢至極的飛劍,卻在此刻忽然幻化出萬千幻影,難辨虛實,如一陣劍雨一般,朝自己蜂擁而至。
她散功重修之前,自己便是劍修,而後更是與神水劍樓的小樓主,交手數次。對於劍修手段,自然再為清楚不過,可是她卻十分清楚,眼下此人的攻擊,並非劍修手段。
“執迷不悟!”
楚寧月一聲出口,傳音數裡,卻有敲山震虎,亦有勸徒兒迷途知返之故。因為她已看出,那柄飛劍的確是黑衣人所出,但其上幻化萬千之變,卻是來源於自己的符修徒兒。
此刻來人符劍合一,聯手施為,卻是自己平生僅見。不過雖然從未見過,但兩人的修為若是不及自己,終究難以取勝。
隻是雖然她如今,已經開始認真思考黑袍人方才的言語,覺得自己也許是真的錯怪了徒兒。但此刻看著自己的徒弟幫著幫人攻擊自己,心中卻還是有些不是滋味。
“楚道友,你是玄丹修士,自然看得清他們,但他們這修為,卻未必看得清你呀。”
就在此時,楚寧月腦海之中,再度響起黑袍人的聲音,語氣卻仍舊帶著幾分玩味。不過這一次,楚寧月卻並未動怒,而是真的若有所思。
仿佛經他如此一說,心中那一股被自己大徒弟與外人聯手攻擊的怒意和委屈,立時消散了幾分。
可下一刻,原本決定不避不閃,以玄丹修士的氣場防禦,硬接此劍的楚寧月,卻忽然間抬起右手,隨即眼中寒芒一閃,隨即一聲冷哼出口。
“哼!”
話聲方出,一隻火焰巨掌,卻忽然間自飛劍前方憑空浮現,隨即一把朝下抓來,頃刻之間便與無數劍影碰撞,發出陣陣鏗鏘之聲。
這些由符咒與飛劍結合而成的劍影,卻已生實質,半真半假,倘若同階修士輕敵大意,單純以應對劍修手段,專攻主劍的話,卻難免會吃一些暗虧。
“轟....”
隨著漫天劍影,被火焰巨掌儘數攥在手中,空中隨即傳來一聲震響,劍光與火光交錯之間,如雨一般紛紛朝四方而落。
楚寧月此時仍舊站在原地,卻側目望向遠方半空之中,一黑一白兩人人影,默不作聲。任由天空火焰巨掌,朝著二人所在方向落去。
卻不知此二人,雖未開口,卻已在傳音。。。。。
“我便說你師父有問題,如今你親眼看到她出現在此,難道還認為這是巧合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