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寧月聞言麵色微變,她自然清楚這殿外二字是何意,然而殿內之人是自己的徒弟,殿外的兩人同樣也是。她最怕麵對的,便是此等內院起火之事,可是短短半日之間,此種事卻層出不窮,讓她有些疲憊。
“楚姑娘,今日之事對你來說,未嘗不是一種磨練。或許日後再麵對此種變故之時,你便不會再有所顧慮。所以今日困境,為了長遠考慮,我還是不要出手為好。”
楚寧月腦海之中,再度響起黑袍人的傳音,而其語氣聽在她耳中,則如舊欠揍。隻是當下,丹鬆真人與其那位弟子,如今皆已注意到楚寧月有些反常,正朝其看去,而偏殿破陣之事,亦需給出一個結論。
故而心念一轉之間,楚寧月忽然開口道:
“師兄,如今狀況具體如何,你我隻是道聽途說,尚不知真相。以我對阿青的了解,他此刻執意攔阻破陣,必定是有所考量,甚至可能是....殿外的那些人中,存在的危險要比殿內更大。”
此言出口,丹鬆真人眉頭微皺,而一旁忍了許久的掌教親傳,此刻見楚寧月提出此事,終於也忍不住,開口說了一句:
“師尊,三長老說得不錯,師弟他這樣做,定有其考量。如若我們貿然破陣,或許便會給賊人可趁之機。”
如果說之前這位掌教親傳相信楚寧月,隻是因為自己的師尊相信她的話,那麼如今在聽到她為南宮青解釋之時,心中對於這位三師叔的信任程度,便直接從半信半疑,提升到了九成。
至於那最後一成,卻是他為人處世一貫的保留,除了師尊之外,世上無人值得多這一成。
“哎...可若是如此的話,當下僵局又要如何破除呢?”
丹鬆真人亦非寡智之人,其實在場三人皆都明白,當下最好的辦法,便是與殿內之人取得聯係。然而此事說起來簡單,可此時行動起來卻是頗為困難。
因為此刻偏殿之中,雖然防禦力大半皆在主持陣法的南宮青身上體現,可是此防禦陣法,卻是二長老所設。而內門的防禦陣法,與外門大相徑庭,非但能夠阻隔術力攻擊,更能阻斷神識窺探。
加之前些日子,二長老傷勢痊愈,雖然修為未曾突破,但對陣法的感悟卻提升了一個檔次。雖不知這其中,是否有曲兒暗中助力的因素,但二長老卻是的確將內門諸殿之內的陣法翻修了一遍。
如今這陣法能夠阻隔神識的上限是多少,根本無人知曉。而楚寧月想要解開自身禁製,恢複封禁的修為和全部神識之力,卻還需要一段時間。
在這之前,以三人之力,斷然無法與殿內之人溝通,除非殿內之人主動,否則彆無他法。至於外援,星宗女子如今在樞樓與人交手,而神水劍樓其他弟子,如今則在外出除魔,隻餘小樓主一人,如今也在外門交戰。
曲兒前輩,若是有意想要出手相助,此間之事根本瞞不過她,更何況星宗女子之所以出現在此,已然代表了曲兒前輩的態度,也就是說,此刻眼前之局,無外力可借。
“弟子覺得,可以先從其他兩處入手,至於此偏殿,則安插人手暗中監視,圍而不破。如此一來,便能讓此地局勢大體不變,待其餘兩處塵埃落定,也許便能找到此事的突破口了。”
三人沉默良久過後,掌教親傳忽然開口,他自是不喜歡強行破陣,反噬自己的好友。不過他這樣說,倒也不全然是為了私交,因為當下他也實在想不出其他辦法,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丹鬆真人聞言,此刻微微點了點頭,其實他方才沉默不語,並非當真沒有辦法,而隻是想要等師妹開口說出辦法。卻是沒有想到,這個不算辦法的辦法,卻從自己的徒兒口中說出,立時讓他覺得自己的徒弟,也不是那麼毫無主見。
“師妹如何看?”
一句出口,丹鬆真人轉身看向楚寧月,卻見其此刻望著前方,一副愣愣出神的模樣,不禁輕疑一聲。而下一刻,見師妹仍舊沒有反應,其眉頭微皺之下,抬手便朝師妹肩頭拍去,想要將她喚醒。
可就在丹鬆真人的手,即將接觸到楚寧月之時,後者眼神卻忽然一變,而後似是下意識一般,朝後退了半步,緊接著開口吐出一句:
“以我之神識,或可聯係到殿內之人。”
忽然間的變化,掌教親傳雖然看在眼內,卻沒有察覺異樣,因為他平日裡與三長老接觸甚少,隻當她此刻是想到了辦法,所以心境有所改變。然而丹鬆真人見狀,此刻麵色卻是故作鎮定,實則心中隱約起疑。
因為他見師妹眼中神色驟變,已經不是第一次,而每一次驟變之後,行事風格與說話的語氣,便皆都會發生一些細微改變。雖然外人可能無法分辨,但卻瞞不過他與二師弟。
隻是上次與師弟討論此事之時,沒有得到重視,反而被師弟“勸誡”了一頓,也就不了不了之。可是如今,自己又一次發現師妹神色有異,心下難免有些擔心。
“師妹你....”
下意識三字出口,丹鬆真人立時話音一頓,正想說些什麼補救之時,卻聽眼前之人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