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玄祖殘魂,曾受死靈淵下魔物浸染,雖在沉睡之前,恢複短暫清明,但其所言卻不可儘信,所以我想要閣下幫我驗證一二。”
沉睡兩字入耳,中年女子心中更是一驚,她自然清楚修為到了隕天之上的境界,肉身隕滅之後並非終點。即便當年玄祖為封印死靈淵,付出莫大代價,但如今既然殘魂仍在,便有可能在未來某一時間蘇醒。
而其一旦卷土重來,對於天海道庭而言,無異是滅頂之災。因為天海道庭如今,十庭柱隻餘其四,前任道君雖修為通天,卻已隕滅千年,至於如今的道君,雖然智計過人,但修為實在不堪入目。
在絕對的武力麵前,智謀隻能影響戰局,卻無法左右戰局。
“若是如此,恐怕要讓道友失望了,因為千年前之事,我也隻是通過長輩口中的隻字片語,得知一二,怕是無法為道友證實什麼。”
中年女子忽然苦笑一聲,隨即開口,至於她如今心中最為在意之事,此刻卻是閉口不談。因為她知道,正如自己不會告知對方天海道庭秘辛一般,對方也不會告知自己玄祖殘魂如今何在。
而自己腰間那塊玉牌,乃是四王叔百年之前所贈,自可感應玄祖之氣。如若殘魂在此女身上,那方才玉牌便不會隻是泛起微弱光芒,而是會光芒大盛。
如今看來,此女所言應該不假,她的確隻是接受了一絲龍氣傳承,而非全部。但.....若非玄祖後裔,又如何接受其龍氣傳承呢?
楚寧月聞言,此時不再開口,這一番對談之中,自己看似毫無所得,反而給了對方許多信息,得不償失。實際上卻是自己刻意而為,將一種思路種在對方腦海之中,無形之間引導對方思維。
如今中年女子已然多半相信楚寧月的話,因此無論是出於對秘密的探尋,亦或是忌憚玄祖殘魂,皆都不會輕易對她,或是對殘陽宮下手。
或許屠滅殘陽宮,是一種印證其言語真偽的最佳方式,因為如此做,便能一舉引出所有背後的力量,但這樣做,未免代價太大了一些,如今的天海道庭承受不得。
“我們還是聊回正題吧,據我所知,死靈淵下的魔物,修為非同小可,即便經過玄祖千年鎮壓,亦非尋常修士可以斬殺。而道友下山之時,不過轉脈境修為,即便僥幸破入玄丹,恐怕亦是無法輕易做到此點。
敢問道友,是如何斬殺此魔,又是如何得見玄祖殘魂的呢?”
中年女子淡淡出聲,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位置,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但不知為何,周身已無了之前那般盛氣淩人之感,倒像是一隻體型稍大的野貓,如今強自扮作老虎,既為了震懾眼前之人,亦為了震懾同族。
然而就在此時,一個爽朗的笑聲,卻忽然自殿外響起,隨即便聽殿外的昭兒一聲輕呼:
“姐,仙盟之人到了。”
然而其話音方落,殘陽宮上空,便傳來一陣笑聲,隨即兩道人影禦空而來,卻是兩名老者,一人身穿破舊道袍,其貌不揚,而另一人則是褐發長髯,慈眉善目。
“哈哈哈哈,天海道庭千年未入五洲之地,如今橫跨三洲而來,怎麼也不到我南玄仙盟小酌一杯,也好讓我們一儘地主之誼啊?”
大殿之內,中年女子眉頭微皺,其知曉今日注定是問不出什麼了,而此時南玄仙盟之人趕到,多半是那位神水劍樓小樓主的功勞。此刻中年女子忽然意識到,楚寧月方才所懷心思,竟是拖延時間。
如今不禁朝著其望了一眼,卻見後者此刻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眼中儘是失望與悔恨。中年女子見狀,為之一愣,卻是不知,如今站在她麵前的,已是真正的楚寧月,因為....
“楚道友,那位小樓主如今應該已搬來了救兵,以免被其看出端倪,此地便交你了。至於你這徒兒,不愧潛伏了三十餘年,從她身上可得的信息,也僅限於此了。
如今可以確定的是,天海道庭,確與玄朝覆滅有關。而她對於玄霜王都發生之事知之甚少,對於王宮之下更是一無所知,稍後你可以此為切入點,隨意發揮。
但切記今日之事,殘陽宮與你皆屬中立,求和不求戰。否則南玄仙盟,未必會是助力,反而可能與天海道庭聯手,屆時後果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