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北部望氣士,已然趕到賭坊上空,卻發現此地原本出現的神秘氣息,如今儘數潰散。而身後傳來的術力碰撞之音,此刻終於占據了其全部的心神,心中暗道不妙的同時,朝軍陣而回。
“哼...”
司空晉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如何應對望氣士的身上,此刻神識隔絕陣法已成,那麼能夠找到自己真身所在的便隻有望氣之術。可是望氣之術,同樣也存在一個弱點,而如今這個弱點,卻要成為自己的突破口。
心念一轉,司空晉再度凝聚出十餘道瞬發法術,而這一次則是以精神力控製著這些元素,凝聚在了眾多玄甲軍周身。既然望氣士是通過對未知氣息的感應,尋找自己的存在,那麼此刻這種神秘氣息,便是最好的誣陷工具。
四名望氣士此刻同時注意到,北部軍陣之中,忽然出現了十餘道之前的氣息。東西南三座軍陣之中,立時竄出三道人影,齊齊朝著北部軍陣而來。
他們幾人互相知根知底,知曉彼此不可能背叛,而眼下那些宗門修士,已經排不上用場,隻有自己四人出手方能挽回此局。隻是開元境巔峰修士的遁術雖快,卻也不是瞬息可至,唯有距離最近的北部望氣士,此刻趕回了軍陣之中。
可就在其準備搜查之際,卻感知到那十餘道氣息,忽然間加速,朝著軍陣外圍,沿著不同的方向急奔而去,速度奇快。自己如今隻有一人,根本不可能同時追擊十餘道氣息,一陣無力之感,湧上心頭。
不過他卻知道,雖然希望渺茫,但仍需儘力一試,於是奮力追擊。隻可惜當他生出這個念頭,並且付諸行動的時候,他要找的人,卻已經不在軍陣之中,而他所追逐的,不過是十餘道隨時可以消散的元素之力。
....
臨泉城西變故,事先毫無預警,如今雖然並未戒嚴,但路上的行人,卻也少得可憐。一處陋巷之中,一道佝僂人影,緩步走出,腳步踉蹌,似是風燭殘年,隨風可倒。
司空晉此刻的樣子頗為狼狽,與先前脫出軍陣之時,判若兩人。隻因其方才施展傳送術法之時,時間緊促,並未細心選擇落點,所以落在了一處房簷之上,落地瞬間,以頭接地。
不過他如今這灰頭土臉的模樣,倒也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偽裝,隻可惜如此裝扮的人,按照常理而言,絕不可能出現在城主府附近。
城西賭坊之事,已調走了數千玄甲軍,而這些人並非來自城外大營,所以此刻的城主府,已然外強中乾,守衛空虛。
不過玄甲軍威名在外,敢來城主府造次的人,不是區區幾個守衛就能攔得住的,而不敢來城主府造次的人,有沒有守衛也沒有任何區彆。
所以這一夜,一名灰頭土臉的老者,便如此腳步踉蹌,朝著城主府行進而去。一路上,倒是沒少被行人注視。
司空晉看在眼內,並未刻意避過這些行人,因為城西賭坊的謎團已成,而自己等下去城主府接人,多半是要動手。此刻看到自己的人越多,留給玄甲軍判斷的空間便越大,信息也會越發混亂。
至於屆時,他們是將自己定為賭坊中出現的眾多神秘修士,還是單純的不速之客,那便是他們的自由,自己無法乾預。
可是當司空晉出現在城主府大門之時,卻見到自己此行的目標,如今就安然等在大門之前。而其身旁,則站著一名身穿玄甲的魁梧將軍,此刻正朝著自己望來,眼中神色平靜。
若非是注意到自己此行的目標,與這魁梧將軍言談平靜,不似被威脅或是挾持,司空晉自是不會直接現身。
兮夜公主,如今已換了一件乾淨的宮裝,那件染血的長袍,如今早已褪下。一雙深邃眼眸,在看到來人不是楚寧月,而是灰衣老者之時,眼底出現了一絲一閃即逝的擔憂。
隻是她還未來得及開口,身旁的魁梧將軍,便上前一步,攔下了緩步向前的灰衣老者。而後居高臨下,吐出一句:
“殿下,若這就是你的同行之人,那我們之前的約定,怕是要改上一改了,因為你的籌碼實在.....”
魁梧將軍的話,言至此處,戛然而止。因為他眼前的兮夜公主,已然憑空消失在原地,而緊接著身後便傳來一聲...
“走吧,我來接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