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衣人身在洞口,開口之間卻並未冒進,而是十分清楚他自己的優勢所在。所以隻是前進了十丈有餘,便駐步不前,打算以遠程手段,試探少年深淺。
隻是他如何知道,自己雖然與對方拉近了一些距離,使得自己的暗器,得以發揮最大的精準度以及威力,但同樣也讓自己進入了對方的攻擊範圍之內。
若是放在尋常時刻,楚寧月修士之身,對付武者自是不會如此拘束。可如今諸多術法,皆受莫名之力壓製,她亦不知自己的術法能可發揮何種威力。
正如方才的碎石,按照其本意,乃是直接改變山洞之地形,將整塊石壁擋在身前,斷絕來人之路。可是最終,卻在不讓洞穴坍塌的前提下,取出了一塊拳頭大小的碎石。
而且這碎石,隻是在抵擋了無影針後,便不再受自己的術法控製,就此散落於地。雖然自己最擅長的,乃是火相術法而非土相術法,但這也足夠說明一些問題。
藍衣人眼見無影針無法製敵,當即再度出手,選擇以麵破點,以數量取勝。更何況,自己的目標,也不必局限於那少年之身,必要之時,亦可攻敵必救。
“哼..”
楚寧月冷哼一聲,早已看破對方的心思,但她的遁術,雖然短時間內隻能施展一次,可是低階術法卻不受此限。
因而麵對如雨暗器,她便以同等碎石相抗,一時之間,宛如兩大暗器高手,於山洞之中,狹路相逢,難分高下。
楚寧月並非當真拿對方毫無辦法,隻能以守代攻,而是因為她發現,白須老者自指點方位之後,便開始閉目凝神。
如此情況之下,她並不覺得白須老者有此閒情雅致,打坐入定。所以在她的判斷之中,白須老者應該是在準備什麼。
此地的地形頗為狹隘,而自己如今遁術受限,一些進階術法,此刻並非無能施展,而是不敢輕用。一旦使得洞穴坍塌,便是自己恐怕也難幸免於此,所以必須慎重。
那麼此時,如若白須老者有什麼手段可以施展,自然能夠解除眼下之局。要比自己施展術法,冒著山洞被毀的危險,好上許多。
“嗯?”
此藍衣人,正是跟隨唐老怪同行的三人之一,同樣也是唯二的叛徒。其中一名叛徒,先前已經死在麵具老者手中,三人之中的另外一人,則是被此人所殺。
作為唐家堡一流殺手,他的手段,自然並不隻有暗器這麼簡單,眼力也非尋常之人可比。如今交手之下,他見眼前少年隻守不攻,心中已生疑惑。
此刻看向白須老者閉目凝神,當即猜出,這少年多半是在拖延時間,想要等待白須老者壓製體內毒素,而後出手攻擊自己。
所以此戰需要速決,不宜拖延。心念至此,藍衣人驟然停手,緊接著冷冷開口,說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交出葵水寶典,我可以繞你們不死,否則此地便是你等埋骨之地!”
說話間,藍衣人自袍袖之中,掏出了一顆黑色彈丸。而此物楚寧月先前見過,正是肥碩男子當初所用的霹靂雷火彈。
此物的威力,雖然比不上修士術法,但是勝在瞬間施展,幾無消耗。加之如今山洞的地形,一旦施展此物,後果不堪設想。
隻可惜,若是換做常人,此時興許真會受對方所擾,心中產生慌亂的情緒。可是楚寧月的心性,卻早已不是那個當年閉門不出殘陽宮的玄丹長老。
“要試麼?”
三字出口,立場已定,麵對藍衣人的威脅,楚寧月沒有絲毫畏懼。並非自恃甚高,而是因為對方有所求,既有所求,在目的尚未達成之前,自然不會出手。
“小兄弟,你與這二人非親非故,何必為了他們犧牲?不如與我聯手,共享葵水寶典,如何?”
藍衣人眼見恐嚇不得,隻得利誘,他冒著極大風險,來到此山洞之中,便是為了葵水寶典。為此甚至不惜虎口奪食,趁亂取走最後一枚雷火彈,亦算是與日月盟撕破了臉。
付出如此代價,如若空手而歸,自然不是他能夠接受的。所以眼下,威逼不得,隻能利誘,至於這雷火彈,不到萬不得已,自己不會使用。
卻未想到,下一刻對方的回答竟是....
“好啊。”
藍衣人為之一愣,卻見眼前少年,麵色冰冷,此刻根本無從判斷他這句話是真是假,更不敢輕易相信對方。
所以此刻即便真的達成合作,也不敢貿然靠近,這注定是一場沒有結果的對談。因為這世上,即便麵臨巨大利益,也不存在一蹴而就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