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眼見車廂被一刀斬開,內中竟還藏著另外一人,獨眼大漢立時雙目一凝。可正當其欲開口,命令手下拿下馬車內暗藏之人,要挾青衫公子之時。
後者卻搶先一步,將手中折扇殘骸,以暗器手法擲出,落於枯樹之上的馬繩。而下一刻,馬繩崩斷,白馬嘶鳴,青衫公子亦是再度落地,被沙匪所圍。
卻在此時,喊出了一句...
“師弟快走,此地我來拖延!”
不知是太過焦急,還是氣息不足,青衫公子喊出這句話時,有些破音,使得其中性的聲音,顯得頗為尖銳。
而與此同時,楚寧月的麵上,卻浮現起一絲苦笑。她原本的確有打算過,若是青衫不敵,她便離開此地,至於對方的性命,隻得聽天由命。
因為這青衫公子於她而言,根本算不得是朋友,甚至還在猜疑的對象之中,因為對方的話,是否可信,猶未可知。
所以在她的選擇之中,隻有自保為上,並不會為了一個萍水相逢,身份可疑之人,貿然施展術法,令自身傷勢加重,甚至不可逆轉。
可是眼下危機之時,此人明明已經偏離軌跡,沒有落在馬車之上。卻還是最終以手中兵刃殘骸,擊斷了馬繩,要自己率先離開。
而他所言也很清楚,乃是“拖延”而非“斷後”,這便說明,他很清楚自己力量不足。
此時的楚寧月,心中並無感動,隻有無奈。身為殘陽宮長老,自是可以對萍水相逢,身份可疑之人,袖手旁觀,見死不救,即便自己是正道宗門之人。
可是若對方瀕死之時,仍舊想著如何助自己脫困,甚至需要付出舍命斷後的代價。而自己隻要出手,便一定能扭轉戰局,所要付出的,則是傷勢加重,或傷勢爆發的代價的話.....
相比之下,自己若當真就這樣離開,實在有違道心....
不知為何,每每到了此種抉擇之時,自己總會想起那個令人厭惡的家夥。若是他在此處,定然會選擇拋棄青衫公子,以性命為重。
雖然於局勢而言,那般選擇,才是正確,但若自己真可違背道心,那自己便不再是楚寧月,而是他了....
“不行,我不認得路。”
楚寧月淡淡開口,人卻已經從一騎絕塵的馬車之上,出現在了枯樹之下,速度之快,形同瞬移。而那匹白馬,雖是老馬識途,但如今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車廂之上早已無人。
此刻養精蓄銳,正是爆發之時,一路向前,消失在了黃沙之中。
“你們三個,去拿下他!”
與此同時,獨眼大漢的命令,也終於出口。一眾圍攻青衫公子的二十餘騎中,立即分出三人,朝著楚寧月攻來。
之所以會是如此配比,乃是因為在獨眼大漢看來,眼前少年一直躲藏在馬車之內,定是沒有什麼戰鬥力。加之他如今這一身血跡,怕是有傷在身,自然無需分出太多戰力。
更何況,這三人之外,還有自己....
是了,先前少年詭異出現的一幕,獨眼大漢看得清晰,雖然判斷出對方受傷,但還是覺得此事蹊蹺。因此作為一群人的最高戰力,他決定保險起見,親自動手。
因此,有些怪異的一幕,出現在了此地,便是戰局分為左右兩地,天差地彆。青衫公子所在,戰得如火如荼,因為前者被眾人圍攻,根本聽不到楚寧月方才淡淡開口說得那句話。
在他的認知之中,新認的師弟,如今已然安全離去。而如今的自己,已經沒有了退路,自己要做的,乃是儘力一搏,拚出一條血路。
所以他亦不再單純憑借身法躲避,而是將目標,定在了對方手中的彎刀之上。既然如今自己的殺傷力不足,那麼就隻能憑借兵刃。
但以他如今的實力,於擅長圍攻的縱馬沙匪之中,奪取兵刃,卻並非是一件簡單之事。
而另一旁,隻有五人的戰局,卻要顯得平和許多。三明普通沙匪,此刻縱馬圍繞著楚寧月,緩緩轉圈,似是在找尋時機,更似是在擾亂視線。
獨眼大漢,此刻則是站在三名沙匪的包圍圈之外,如同最初看著青衫公子的目光一般,同樣審視著楚寧月,想要找出他的破綻。
“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