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
學丞之女站在一旁,看著倒地不起的華服男子,不禁出聲試探。她之所以會有如此反應,不隻是因為反感眼前之人,更是因為此人有過做戲的前科。
因此望著對方此時倒地,她才沒有出手攙扶,即便這個人先前剛剛幫過自己。
然而三息過後,華服男子卻仍舊趴在地麵之上,毫無反應。這讓學丞之女,心中升起一絲疑惑,當即朝著對方,試探性靠近了過去。
走到對方身前,卻仍舊沒有伸手將對方扶起,而是抬起右腳,輕輕朝著對方的左腳踢了一下,而後輕聲開口道:
“彆裝了,你若不想被眾人嘲笑,最好自己起來,否則的話休怪我不念方才相助之情。”
女子開口之間,一直在注意地麵上華服男子的動作,卻見對方仍舊是躺在原地,一動不動。此時回想起對方方才開口之時,始終沒有回頭看自己一眼,女子的心中隱約升起一絲疑惑。
“嗯?”
一聲輕疑之間,學丞之女終是蹲下身子,伸出手去探地麵上華服男子的鼻息。而這一探之下,卻是發現對方此刻氣若遊絲,儼然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樣。
“你...你這是...”
女子見狀,此時亂了陣腳,她雖因知曉對方對自己的心思,故而十分厭惡對方,但先前畢竟此人剛剛幫過自己。若此時丟下他不管,未免太過不仁不義了一些。
因此即便心中不悅,女子也還是第一時間在思考,如何搭救此人。此時的她,雖然不解對方如何受傷,但卻已經不再懷疑對方是佯裝做戲。
無人知曉,華服男子先前所說其實半真半假,因為他所施展的的確是半步遙,甚至用出的那一掌,亦是半步遙最後一層的催天掌。
但他的品級,卻是六品極,根本不可能真正將半步遙練至最後一層。他之所以會使半步遙和催天掌,全因少年之時,家族之內的一番奇遇,但得到的也隻是殘缺的功法。
先前情急之下,無其他選擇,所以才施展了這部殘缺功法。這一掌雖然看似平平無奇,卻是瞬間抽乾其全身內勁,若非如此,也無法重傷馬臉男子。
而在一掌擊出之後,無儘的虛弱感,便蔓延其周身,之所以能撐到現在,全然是毅力使然。
學丞之女思索再三,終是決定將對方帶回內院,找專人治療傷勢。畢竟自己擅長的並非醫術,更何況此時方進重傷,也沒有其他人敢招惹自己。
“我今日幫你,全然是因為欠了你人情,你最好清楚這一點。”
女子一邊開口,一邊將地麵之上的華服男子抓起,而後十分不情願地將其背在了身後。女子雖然看似嬌小,但卻也是一名六品,所以背起此人,並不是什麼難事。
可就在她將人背起之時,麵色卻是驟然一變,隨即露出一絲驚愕的表情,下意識回頭看向此人。而這一眼之下,使得學丞之女眉頭緊皺,因為她從未距離此人如此之近。
而如今近身之下,亦是看到了一些往常決計發現不了的端倪...
“他的臉....”
心中存疑之下,學丞之女抬起右手,朝著自己肩頭華服男子的臉摸去,速度不快。然而就在她的手,落在華服男子麵上的同時,後者忽然一把將對方手腕握住,輕聲開口道: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霞兒,竟會趁機占我便宜。”
學丞之女被當場抓包,心中頗為尷尬,當即抽回了自己手。此時對方有氣無力,所以這對她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但,心中的疑惑,卻是不可抑製的攀升而起,想到之前對方對自己的種種,再想到對方鬼怪一般的麵容,還有與之極不匹配的陰柔聲音,一切仿佛都變得順理成章了起來。
“我帶你回內院治傷。”
千般疑惑,最終化為一句釋然,然而其話音方落,卻聽對方出聲製止:
“不可!”
女子輕疑一聲,尚未開口,便又聽對方主動解釋道:
“方進生性多疑,先前離去之時擔心我當真廢其功法。但離去不久,便能看穿我之前的作態,恐回折返此處。你若現在背我回內院,咱們兩人怕是會羊入虎口,所以眼下我們須得反其道而行之。”
“去哪?”
眼見學丞之女如此聽話,對方顯然有些意外,不過眼下的確不是在意這些的時候,於是其果斷出聲道:
“去外院食樓,今日雖是休憩日,那裡也必定不乏學子。你將我帶去此處,便算是還了人情。”
學丞之女平日裡驕縱跋扈,實則卻是彆有目的,所以她非但不蠢,反而心思玲瓏。此刻自然是明白,對方為何要去人煙彙聚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