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司徒奇,自己見到他時,也感覺到他身上的變化,那種瞬間蒼老許多的樣子,絕非可以輕易佯裝。
而這兩人的變化,皆都因為見過那位南宮學丞,自己不在的時間內,定然是發生了一些隱秘之事,所以兩人才會有如此變化。
自己並不覺得,可以從司徒奇的身上,查探到相關的信息。那麼眼下,便隻有從南宮霞這裡,方能得到一些線索。
原本楚寧月,並不打算摻和南宮家之事,但如今事情已經關係到自己,而且...南宮霞看自己的眼神,也讓自己頗為觸動。
“看座!”
南宮繼眼見南宮霞朝著自己走來,更是聽到她說,乃是父親要她前來此處。因此以為,她是要與自己一同,坐在主位之上。
此刻心中雖有不滿,但也無法當眾忤逆父親的命令,所以隻得是開口,讓人安排一張坐席。
可是他的話方才出口,便驚愕的發現,南宮霞走到了那少年的身前,而後回身看向已經抬上長桌的仆人,淡淡出聲道:
“放在這裡吧。”
“哢嚓!!”
南宮繼的腦海中,一道驚雷乍響,心中一切的不安,此時被儘數引爆。南宮霞如此穿著,作出如此儀態,原來她是抱得這種心思。
想不到,她竟然為了跟自己爭權,付出這等代價,不惜以身飼虎,與這少年拉近關係。她,竟然做到了這一步。
可是,她如何能確定,這少年一定會與她交好?又如何確定,這少年值得她這樣做?難道她不清楚司徒奇和這少年得立場?
今日她如此舉動,被少年徹底漠視,在眾人麵前,就隻會是一個笑話....
愚蠢,愚蠢至極!一切阻擋在自己麵前的障礙,都該被掃除!更何況,她早已不是自己當初認識的那個阿姐了,現在的她,隻是一個奪走阿姐一切的陌生人。
她..應該付出代價!
眾目睽睽之下,教習側目之間,南宮霞便這樣坐在了楚寧月身邊。雖然與其保持一定距離,隻是席位相近,但其如此行事,在這些教習眼中,自是有傷風雅,大為不妥。
若不是知道此女乃是南宮家大小姐,恐怕已經有人當眾發作,但即便是如此,也讓今日宴會,蒙上了一層名為“尷尬”的薄紗。
感受著眾人不善的目光,她知道自己此刻,儼然已成了笑話,知道眼前少年私下裡可能還會與自己交談,但此刻司徒奇在場,他注定不會理會自己。
自己這樣做,隻能成為眾人眼中的笑柄,可是...自己卻不得不這麼做。雖然心中委屈,不過南宮霞的麵上,卻並未表現明顯,此刻一副儘皆漠視的模樣。
隻是其眼底的神傷,和看向楚寧月時的眼神,卻讓後者思路越發清晰,難以忽視。
此時的楚寧月心想,南宮霞先前,已經見識過自己的手段,所以此刻對她,亦不必刻意保留。因此,心念一動,一道傳音已是響徹在南宮霞耳中。
“我雖不知你為何如此,但想來是與南宮學丞有關,所以其中道理,我不便直言。但我對此,卻有一些猜測,接下來我會詢問一些事。
如果答案正確,你便眨眼一次,如若不是或者不想回答,便無需理會,可好?”
楚寧月的話,在南宮霞聽來頗為突兀,此刻左右張望,發現前者看自己之後,方才露出了一絲疑惑的神色。她記得對方與方進交手之時的手段,所以並不覺得意外,隻以為這是某種陣法。
但若是放在平時,也許她已然注意到楚寧月口中的“不知你為何如此”,可她此刻,卻是對楚寧月怨念十足,所以根本沒有聽到這句解釋。
她的確因為一些事,對眼前少年抱有好感,但與其平心而交是一回事,出於某種目的互相接近,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可以接受對方與自己立場不同,但卻無法接受,自己與其相交的開始,是建立在命令與算計之上。這樣的友情,自己不想給予旁人,同樣也不想要。
“諸位,請。”
而同一時間,南宮繼看向楚寧月與南宮霞的眼神中,則帶著一絲厭惡,此刻將之隱藏的同時,亦是繼續主持宴會,舉杯邀請。
但看著兩人彼此對視,默不作聲,卻讓他心底越發升騰起一絲無名怒火。此刻一時之間,竟是忘了早前的部署,同樣忽略了台下兩名狐朋狗友的眼神。
將這本該上演的試探延期下去,不知何時才會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