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字方出,一槍已落,百道槍影如影隨形,若狂風暴雨,傾盆而下。楚寧月暗運修士遁術,化為一道殘影,朝後疾退而去,於槍影之中左右橫挪,片葉不沾。
槍影落地間,發出陣陣悶響,帶起道道氣勁漣漪,震得周圍土木橫飛。楚寧月身影雖快,快得過百道槍影,快的過氣勁席卷,但卻快不過眼前之人手中的一杆主槍一道人影。
“轟!!”
隨著一聲巨響傳出,男子身形落地,主槍穿刺而出,化作一道長虹直朝楚寧月攻去。後者原本打算,隻以遁術規避,不以術法反擊。
但如今卻是判斷出對手這一槍之威,已然超出了自己的估算,單以身法無法躲避此招。心念一動,周圍空間內橫飛的土木,立時受其所禦,直朝男子蜂擁而去。
無數土木之中,虛虛實實,真假難辨,唯有十餘道木刺,方是術力所化。此刻若自己不讓眼前之人停下,那受傷的便會是自己,所以權衡之下,唯有略施小戒。
“哼。”
精壯漢子出手之時,便沒有想過留手,因為他已經知道了昨夜發生之事。知道了眼前少年,剛剛入學沒有幾日,便敢殺同門學子亦敢殺教習。
雖然死的人和他沒有太多關係,可是在他看來,楚寧月的行為,必須得到抑製。因此今天他的打算,便是將眼前之人打得隻剩一口氣,要他明白何為天外有天。
一聲冷哼出口,麵對周圍驟然飛射而來的土木,精壯漢子不避不閃,而是槍勢加劇,同時口中大喝一聲,一道聲浪席卷而出,將周圍土木悉數震散,那十餘道術力所化的木刺,此刻顯露無疑。
精壯漢子見狀,心中亦是有一絲意外,自己的音功竟然未能震碎那些木刺,看來這十餘道木刺並非凡物,應是受了眼前少年的功法牽引。
既然如此,那自己就更不能退,隻要自己的一槍,讓對方感覺到危機,無力操控木刺,那麼自己便能以攻代守。
更何況,自己這一槍另有玄機,施展之時會在周身短暫凝成護身氣罩,若單以防禦而論,不下三品全力防守。
“名曰破鏡,一往無前!”
一聲沉喝,男子手中長槍再快三分,他這一槍在自己眼中,隻是一道長虹,卻不知在楚寧月眼中,身後已有一道蛟龍虛影顯化而出。
而此虛影現身的同時,楚寧月便感覺到了對方體內,出現了一絲微弱的靈氣。心中疑惑之間,也終於決定不再保留,右手一揮間,當日斬殺貝教習的金芒奪魄再現眼前。
九道金芒顯化而出,於精壯男子而言,無形無影,捉摸不透,更沒有半點聲音。唯一的破綻,便是金芒術力,會讓周圍空間之中的氣流產生一絲細微變化。
可是這種變化,若非常年與修士對戰的武道中人,是萬萬無法察覺的。
金芒既出,眼前男子在楚寧月眼中,便已經是一個死人,此刻的她心中並無快意,更多的是三分懊惱。因為她不知道,自己擊殺了眼前之人後,要如何在這外院立足。
此地根本沒有其他人,若說是對方先對自己動手,而後被自己反殺,又有誰會相信呢?
“嗯?!”
精壯男子忽然驚疑一聲,因為他感覺到了一陣逼命的危機,雖然隻是一瞬,但卻清晰無比,是自眼前少年的體內散發而出。
他不知道對方做了什麼,但卻知道能夠一招殺死貝教習的人,絕不會那般簡單。所以即便自己一開始,便用出了如今身體能夠承受的最強之招,心中卻還是有一絲忌憚。
隻是他並不知道,自己生出這個念頭的瞬間,九道金芒距離他的心脈,便隻剩下一丈。
然而就在此時,變故突生,精壯男子隻覺眼前一花,原本眼前不足十丈的少年,便就此消失不見。楚寧月則是麵色一肅,立即轉身,因為她的金芒奪魄此刻沒有命中對手。
而那原本應該死在自己術法之下的對手,如今卻出現在了自己身後十丈,手中長槍依舊向前突刺,但方向卻與自己相反。
若非自己施展術法之時,一般都會先以神識鎖定對方,此刻恐怕還無法察覺。
“原來你們在這裡啊。”
隨著一道突兀的聲音自草場深處響起,楚寧月麵色立時微變,因為她聽出了這個聲音是誰,但卻無法確定方才的變故,是否與他有關。
而精壯漢子的一槍,精髓便在於一往無前,有進無退,簡單說,便是無法回頭。此刻長虹刺出,將身前七丈化為赤地,寸草不留,無數土木在氣勁交錯之間化為粉末,揮灑四方。
可是他這一槍槍勢已儘,此刻又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立時心中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