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老者與布衣中年對望一眼,皆都陷入沉默與出神之中。他們當然不會相信,眼前之人來此的目的,隻是口說的那般簡單。
因此楚寧月的這句話在兩人聽來,乃是彆有用意,甚至意有所指。
“衣物...衣物.....”
心念至此,麻衣老者麵色微變,望著楚寧月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憎惡。心道此人長得還算俊秀,卻想不到是個人麵獸心之輩。
而布衣中年心中所想則很是簡單,那便是找尋時機,暴起出手,拿下眼前之人。
“這..”
楚寧月看得出兩人對自己的敵意,非但沒有減弱,反而因為這句話增強了數倍。心中疑惑的同時,也在思考如何破局。要破的並非安危之局,而是僵局。
“小友說笑了,我們這山野之地,恐怕沒有你要的那些衣物。倒是此地臨近凜風城,不如...”
麻衣老者笑著開口,但麵上的笑容虛假無比,便是楚寧月不諳此道也能看出端倪,更何況其於丹青天下“交友不慎”耳濡目染之下,已經頗諳此道,又如何看不出他的心思?
但另一件讓她疑惑的,卻是眼下山村之人,既然知道此地臨近凜風城,便也該認得風鳴院服飾才是。
而風鳴院雖說不上名聲響徹天下,但在南域之中,還算是頗有名望。這些人便是衝著風鳴院的麵子,也不應對自己產生如此敵意才是。
可是如今狀況,無論是眼前的麻衣老者還是身後的布衣中年,似乎都不認得自己這一身風鳴院服飾,這讓楚寧月不禁起疑。
這些人,當真是此地的村民麼?
不過,他們不認得自己,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因為自己來此的目的,本就是喬轉打扮進城。李丹心如今,仍舊是易容成自己的模樣躺在秋風苑,可以為自己提供不在場的證明。
所以即便那位掌印大監當時看到了自己出現在千丈峽穀之外,隻要他沒有確鑿證據,便無法影響到自己在風鳴院的計劃。
因此這些村民沒有認出風鳴院服飾,自己便不能主動報出風鳴院的名號,否則隻會節外生枝,留下證據。
“不如什麼?”
楚寧月心中無奈,神識加身之下,不難看出麻衣老者背後的動作。其此刻麵上鎮定,實則卻是朝著身後那張躺椅摸去,想來是躺椅之上另有玄機。
此刻雙方尚未撕破臉麵,那麼眼前兩人便還算是普通世俗凡人,楚寧月不會主動出手。可一旦對方主動攻擊,她也不會留手,因為她亦無法判斷眼前兩人,是否真是普通世俗。
“哢嚓..”
就在此時,一聲輕響自屋內傳出,麻衣老者麵色立時微變,望向布衣中年。後者立時會意,早已摩拳擦掌的他,抬手一拳便朝楚寧月身後拍去,攻的雖非要害,卻也毫不留情。
“嗯?”
楚寧月輕疑一聲,算是警告,因為她看得出對方這一拳意在製服,而非殺人,這也是為何她沒有施展術法擊殺兩人的原因。
八品武者一拳的速度,在普通人眼中已是不俗,可在楚寧月這等修士眼中,卻與蝸牛並無太多不同,所以根本無需動用靈氣。
隻是稍稍朝右方一閃,便躲過了這一擊,同時抬手搭在對方肩頭,輕輕一按,一股磅礴巨力席卷而出,正是以禦物術禦人之法。
此法能造出一掌震退對方數丈的假象,又不會造成實質傷害,用來對付六品以上便會失效,可用來對付這等八品武者,卻最為恰當不過。
“你...”
布衣中年一拳未至,便見對方好似早有預料一般抽身閃過,一隻手已經按在自己肩頭。心中錯愕的同時,一字輕呼出口,下一刻整個人便如斷線風箏一般,朝後疾飛而出。
隨著一聲悶響,撞擊在一旁的石壁之上,摔落之下七葷八素。卻已知曉,自己與眼前之人的實力差距,猶如雲泥之分,絕無可能戰勝。
不過...
已經足夠。
就在此時,楚寧月周身忽然浮現出一陣藍色光華,使得其麵色微變,抽身急退。可是這藍色光華,卻要快過她此刻的身法,頃刻之間便已將其籠罩在內。
這藍色光華非是術法,亦非奇術,更加沒有半分陣道氣息,但卻是一道不折不扣的困陣。因為此陣催動並非依靠靈氣,而是契合此界原有的奇門遁甲之術,所以楚寧月自然感覺不到陣道氣息。
此刻眼見光華凝成氣罩,將自己籠罩其中,方才意識到,這村落果真沒有這般簡單。
“哼。”
心念至此,楚寧月冷哼一聲,這陣法對於此界武者來說,也許有些棘手。但對於自己來說,即便如今實力大跌,想要擊潰此陣也不是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