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楚寧月才沒有直接對其出手,而是選擇聆聽。
“若我所料不差,今日城主府來犯,以及風鳴院內兩大陣營發難,並非單純巧合,應該與楚道友調查的事情有關。
楚道友一直暗查此事,甚少在人前展露修士手段,想來也是想要隱藏身份,避免其他存在窺視,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但今日之行,若楚道友想要相助司徒奇解圍,怕是很難不在人前顯露修士手段,如此一來,便會暴露身份,得不償失。”
見祁如清話音至此,刻意停頓,楚寧月並不吝嗇言語,隻是心中有了幾分猜想,故而語氣不善。
“你想要說什麼?”
“哈..楚道友是聰明人,定是已經猜到了我的想法。我與楚道友不同,如今的我雖在風鳴院之人眼中是祁如清,但在那些特殊存在的眼中,卻已經暴露行跡。
既如此,今日之行便不如讓我代勞,既可解司徒奇之局,亦可讓楚道友繼續維係身份。隻希望你我能夠達成共識,他日麵對其他修士之時,能可統一戰線。”
若祁如清沒有說最後的那一句話,以楚寧月的心性,決計不會思考與其合作。但如今,對方已經說出了訴求,即便這可能不是他真正的想法,卻也要比“不求回報”更加令人信服。
隻不過有一點對方說得不對,自己的確是打算相助司徒奇解圍,但卻沒有打算暴露修士手段。自己相助於他,當然隻能暗中出手,在保證自己不被識破身份的情況下,儘可能幫助。
因為除去西城截殺之事不說,便是風鳴院台麵之下隱藏的那名出手救了李丹心的修士,便是自己一大隱患。
一旦自己動用術法,被對方看出自己如今靈氣未複,恐怕會陷入被動的局麵。因此,祁如清的提議,自己可以考慮。
但對於眼前之人的做法,心中卻仍舊存疑,因為她始終覺得此人另有謀劃。
“你想以自己做餌?”
“不錯,我與楚道友若能一明一暗,定能讓事情出現轉機。更何況解決今日的麻煩,未必一定要大開殺戒,楚道友莫忘了,我也擅長陣法。”
祁如清麵色溫和,輕聲解釋,可縱使他表現得極有誠意,以往作風“積壓”之下,還是讓楚寧月難以輕信。
更何況,他的言語之中,存在一個疏漏。
“也?”
楚寧月一字出口,捕捉到了問題所在,可是祁如清還未來得及解釋,眼前的一幕便替他開口。
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之音響起,外院之中無數陣紋衝天,竟在此刻同時開啟。而緊接著便是一陣騷亂,如潮水一般擴散開來,縱使兩人如今身處另一層陣法之中,亦能感受到外界動蕩。
是什麼人調動了外院無數陣法?又是何種狀況需要做出此種調動?縱觀風鳴院上下,擁有調動全部外院陣法權限的人,隻有寥寥數人,屈指可數。
南宮歸元算是一個,五大核心弟子加起來算是一個,但他們此刻皆在內院深處,根本不可能出現在外院。
如此一來,唯一的可能,便是當初的布陣之人。
“是他?”
楚寧月做出了判斷,聯想起昨日李相容配合城主府,於西城門下截殺自己之事。如今不難推斷出,鐘鳴示警,乃是李相容上門要人所致。
“不錯,所以楚道友更加不適合出麵,此事交由我處理,最為妥當。”
楚寧月聞言,默然不語,心中卻在思考,自己方才還同司徒奇懷疑過李相容,而其隨後便來要人,時間未免有些緊促。
一時之間,楚寧月無法判斷此事當真是巧合,還是李相容為了掩蓋事實,刻意做戲。但無論是哪種可能,當日當眾劫走李丹心的自己,都不適合出現在他麵前。
而祁如清望著楚寧月,未等其開口,便從對方的眼神變化中,判斷出了對方有意合作,於是主動開口:
“如此,我便快去快回,一個時辰之後秋風苑碰頭。”
....
外院城樓之上,一眾青雲街暗衛,此刻正陷入混亂之中。柳宏尚憑借五品極境,穿梭於人流之中,以一人之力,儘可能製服昔日下屬內鬥。
而城樓之下,四百軍士按兵不動,李相容站在原地,望著風鳴亂象,麵上神色淡漠。
他此刻已然開啟了外院所能勾連的大半陣法,無數陣法相互作用之下,使得整座外院之中,陣道氣機縱橫交錯,狂暴不安。
先前青雲街之上的赤色光幕,如今已然儘數破碎,可是一道嶄新的光幕,卻凝聚在了外院城樓之上。
此刻青雲街眾人,大半皆受幻殺陣影響,眼前所見是敵非友,早已聽不到外界聲響。若非柳宏尚實力不俗,此刻的青雲街守衛,恐怕早已死傷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