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歸元能夠想通的道理,熾陽統領自然也可以,但他此刻卻是心中懊惱,知道自己此番,多半是遭人算計。
但要說床榻之上的人未死,自己還是不會輕易相信,因為方才自己衝入屋舍之時,看得極為清楚,所以才會撤掌。
不過便是此子未死,對自己而言也未必會有什麼滅頂之災,畢竟方才自己出手之時,他已經進入了假死狀態,不會知道自己動了殺心。
“不知祁教習可有辦法,讓楚陽蘇醒過來?我們有些問題,需要向他確認。”
見熾陽統領一時語塞,南宮歸元把握機會,再度看向楚寧月。
“此事難也不難,此子既然是出於自保,發動此種假死之術。那麼隻需讓他感覺到安全,想來便會自行解除此術。”
“那要如何讓其感到安全呢?”
南宮歸元此時開口,倒有了幾分一唱一和的意味,而楚寧月恰到好處的目光,讓熾陽統領更加難堪。
後者此時,感受到眾人熾熱的目光,可偏偏自己有無可辯駁,當即是冷哼一聲,退到了一旁。
“我需在其周身布下防禦陣法,如此或可將其喚醒。”
楚寧月說話之間,便已抬手結印。當然,在眾人麵前,她不會真的施展術法,隻是單純以術印,展示在眾人麵前。
如此繁瑣的印訣,足以混肴視聽,讓眾人覺得頗為玄奇,如此便無人能夠看穿,她其實根本不會布陣,而是拖延時間的同時,傳音祁如清問道:
“你接下來打算如何?”
“當然是...一鼓作氣。”
傳音方落,祁如清周身華光大作,三道光幕憑空浮現而出,將其籠罩在內。風鳴院之人,大多沒有見過陣師當麵布陣,此刻嘖嘖稱奇,而熾陽統領此刻則是心中略有波瀾。
他作為昊空院之人,當然見過其他陣師,不會如同沒落的南域這般信息閉塞。但是,像是此人這種布陣方式,還有隨手布設三陣的能力,外界實屬罕見。
除了當年勾結西疆妖人,被徹底抹除的天機門之外,當今陣法大統,九成九皆在書山。
“難道此人...”
天啟五院的存在意義,便是為書山源源不斷,提供新鮮血液。所以無論熾陽統領,在昊空院乃至五院如何強勢,在書山麵前,都需收斂。
他此刻,已然在心中暗自猜測,眼前之人是否是書山弟子,更是懷疑起,他出現在此,是否是與那件事有關...
就在此時,躺在床榻之上的少年,忽然間睜開雙眼,一臉疲倦地望著熾陽統領,說出了一句關鍵的...
“彆..彆殺我。”
如此一幕,落入眾人眼中,立時讓熾陽統領,成為了眾矢之的。若他此行不是代表四院,此刻怕是早已被眾人群起而攻之。
“你!”
一字出口,熾陽統領心中懊惱,但他卻知道,自己此刻不能動手,否則便坐實了殺人滅口之事。
而祁如清如此作態,落入楚寧月眼中,讓後者終於明白了他的用意,他這是要眾人孤立熾陽統領。但楚寧月不理解,對方這樣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引禍於熾陽統領,如何影響大局?
而同時,床榻之上的少年喊出那句話後,便悶哼一聲,似是背過氣去,一頭昏迷不醒。不過這一次,不再是生機全無,而是一息尚存。
“熾陽統領,今日之事已不單純,我看眼下還是由我們控製此子,請其他三院同僚,共議此事吧。”
南宮歸元說得客氣,實則卻將懷疑寫在了臉上。而熾陽統領此時,知道自己騎虎難下,不能發作,否則便坐實罪名,但要他反駁解釋,卻也無可奈何。
此時在心中,幾乎確定今日之事,是有心人算計自己。而這個人,多半是與風鳴院有關,要麼是南宮歸元配合在場所有人演了一出戲,要麼便是....
心念至此,熾陽統領對楚寧月怒目而視,卻被後者直接無視。心中不甘之下,也隻得是冷哼一聲,離開了此處。
因為他清楚,自己已經沒了強勢的立場,留在此處,毫無意義。不過他也不會任由此事,落入風鳴院掌控,所以離去之前,安插了眼線留在周圍。
眼見引禍功成,楚寧月心中卻還是疑惑,但她此刻傳音祁如清,等來的卻是沉默不語。仿佛後者當真昏迷不醒一般,不再回應其傳音,這讓其心中頗為不悅。
但她卻無論如何也猜不到,祁如清今日排布真正的目的,後者也絕不可能將今日真正的原因,告知對方。
因為引禍熾陽統領,並非是什麼出於對大局的考量,隻是祁如清出於個人情緒,對其的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