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屋舍,楚寧月看向門外等待的葉瓊與柳瘟,這秋風苑本是他們的棲身之所,但如今被祁如清鳩占鵲巢,的確該給他們一個說法。
隻是還未及楚寧月開口,柳瘟便率先上前,朝著楚寧月施了一禮道:
“方才多謝祁教習出手相助,否則我二人怕是要死在那紅袍人手中。”
楚寧月微微點頭,她並不知道柳瘟與祁如清究竟相識幾何,擔心被對看出破綻,所以不大願意與對方過多交談。
但此時,她卻發現柳瘟望著自己,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樣,來回三次終未開口。於是,她主動出聲道:
“你有疑惑?”
卻不想,對方下一刻說出的話竟是...
“其實我是想要問,楚師兄如今狀況如何?”
柳瘟說這句話時,有謙卑亦有關切,這讓楚寧月心中有些疑惑。因為她就是楚陽本人,而她自以為和眼前之人,沒有太多交集,更談不上交情。
雖然自己初入南域之時,的確是眼前之人拉著自己先後前往了聚風鎮與引風鎮,更是摻入了葉家之事,最後葉家滅了半族也和此人有關。
但當時自己用得,卻並非是少年楚陽的身份,樣貌身形說話聲音皆是不同。此人沒有可能,看穿自己的術法。
而自己作為少年楚陽之時,與他的交集便更是少得可憐,甚至兩人根本算不上朋友。加之在楚寧月心中,此人一直就是一個普通路人,實在想不通,對方為何會有此神情。
“你似乎與此子關係不錯?”
楚寧月淡淡開口,想要試探對方,是否看穿了什麼。但聽來的解釋,卻讓她更加不解,因為自己當時隻是隨手為之,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楚師兄數次助我二人,雖然我們與他並不相熟,但此人情卻一直銘記於心。如今他落難,我二人自該儘些綿薄之力的。”
“內中之人,如今並無性命之憂,但需靜養。不過他的身份仍舊不明,是否是真正的楚陽,猶未可知,所以我不在時,你最好不要接近此人。”
楚寧月方才於院落之中,講述祁如清編織的謊言之時,柳瘟也葉瓊兩人也在當場,所以他們也聽到了其追蹤那二人的過程。
所以對於這番叮囑,並不意外。
但楚寧月並不知道,柳瘟之所以如此關切少年楚陽,除了先前他所說的原因之外,還有一個原因便是楚陽與司徒奇乃是合作關係。
而司徒奇,乃是其三師叔,算得上是如今為數不多的親近之人。三師叔已經出關,更是告知自己二師叔未死的消息,想來師父和二師叔出關隻是時間問題。
所以作為先頭部隊,柳瘟自然在意少年楚陽的安危。
...
凜風內城,城主府內,宮明夜宴,笙歌無數。少城主乃是一如既往地揮霍無度,昏庸無能,阿諛奉承者無數。
宮殿之外,老城主舊部紛紛麵色陰沉,他們今日來此,便是為了商議李相容之事,熟料少城主卻是如此態度,當真滑稽。
但這些人雖然屬於凜風城高層,位高權重,但麵對性命威脅,卻還是敢怒而不敢言。因為宮門之外,此刻還站著一人,足以脅迫他們的一人。
“少城主有令,今日乃其好友華誕,眾人不可打擾。諸位,還是請回吧。”
說話之人,尖銳的聲音如舊,仿佛今日風鳴院拱門之下的受挫,並沒有挫其半分鋒芒,正是城主府掌印大監。
“大監,我們確有要事求見少城主,還請代為通傳。”
在場之人中,已無一腔熱血,隻知死諫之人。因為這類人,早已身死,根本沒有機會留在此處。
他們雖然仍舊記得,自己效忠的乃是老城主,但卻知道明哲保身,靜待時機,絕不能在此刻折了羽翼。
所以對於眼前之人,即便心中厭惡,麵上卻還是擺出一幅阿諛奉承的模樣。
“劉大人這說得是什麼話?咱家來此,便是少城主之意,意思已經十分明確,我看諸位還是不要在此浪費彼此的時間了。”
掌印大監望著眼前眾人,對自己懼怕的模樣,心中很是得意。老城主在位之時,自己可沒有這樣的權力。
更何況,自己知道的,遠遠比這些人看到的要多,旁人以為自己是“挾天子以令諸侯”,卻不知自己乃是良禽擇木而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