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印監好大的威風,若是要外人看去,還以為我凜風城之主昏庸無能,任由宦官當道呢。”
就在此時,內城宮殿之外,一個粗獷的聲音破風而來,立時讓眾人麵色一變。而前一刻還得意洋洋的掌印大監,此刻則是麵色鐵青,因為那一聲宦官,正是他的痛處所在。
如今的城主府,早已經曆過一次清洗,平日裡喜歡死諫的老臣,如今已經都成了孤魂野鬼。如今留下的,要麼是對少城主心悅誠服之人,要麼便是攀炎附勢之徒,又或者明哲保身靜待時機之輩。
但卻有一個人,不屬於城主府,卻能插手城主府之事,更能讓眼前的掌印大監,明明心中殺心四起,卻不敢表露分毫。
此人,正是此刻現身之人。
“我當是什麼風,竟將胡督軍吹來了此處?你不在軍中坐鎮,來此處有何貴乾呐?”
掌印大監皮笑肉不笑,心中恨極了眼前之人。而這來人雖然生得虎背熊腰,但其武力卻隻是區區六品,在城主府勢力中著實算不得什麼高手。
但因為他的身份特殊,凜風城上下無人敢惹,南域之中亦無人敢動。包括數次想要取他性命的掌印大監,也隻能因為這個身份,咽下這口惡氣。
若他沒有這層身份,以掌印大監的心性,便是不能明麵殺之,亦能隨便找一個由頭,借江湖人之手殺之,事後冠以一個江湖仇殺之名了事。
但很可惜,此人出自雲州帝都,乃是聖君欽點之人,監察南域。雖然南域破敗,早已成了朝堂諸公心中的棄子,但他這位督軍代表的,卻是帝都之人。
若他死在南域,無論是什麼原因,都會讓帝都再次將目光放在南域之上。一旦如此,凜風城主府的權力,將會回歸初始,不複強大,更加無法做到雄踞南域的地步。
所以即便掌印大監極想要殺了眼前之人,但為了自身的權力,也為了城主府大局,隻能隱忍。
“聽聞李相容如今已歸順城主府,而我大營之外,近日發現高手痕跡,正缺一座陣法。此行便是為了帶此人回大營,安置陣法之事。”
來人開口之間,一幅毋庸置疑之相,不容他人置喙。而他出身帝都,眼界也非南域之人可比,所以不會像南域之人那般,稱呼李相容為一聲李大師。
在他眼中,李相容不過是一枚可以利用的棋子,書山之外的三階玄陣師雖然不多,但放在雲州卻算不上什麼人才。
來人所帶隨從不多,隻有寥寥七人,但這七人周身氣息,皆是隱而不發,狀似尋常百姓,平庸至極。
可若楚寧月在此,便會一眼認出,這七人之中便包含了當日,曾於城西城樓之下,截殺過自己的神秘高手。
而他們今日出現在此,主要的目的,便是解決當日軍營之外發生的戰鬥,以及尋找蛛絲馬跡。
“李大師乃是少城主的貴客,非是城主府幕僚,說不上投靠二字。所以胡督軍若想要借人,還需詢問李大師自己是否願意才是,少城主今日不便見客,請回。”
掌印大監開口之間,壓住心中怒火,而此事無需稟告,也知曉少城主會如何選擇。
李相容的陣法,於南域之中素有盛名,對於城主府來說如何重要,無需多言。一旦將其交出,這位胡督軍定然不會將人歸還。
李相容的到來,不僅僅是讓城主府,擁有破解風鳴院陣法能力,更大的可能性,便是對抗或者說控製住眼前之人。
卻不想,眼前之人冷笑一聲,開口之間極是張狂:
“我既然來了,人今天就一定要帶走,而且你這太監也說了,裡麵的小子隻是少城主而非城主,我想要的人,你們攔不住。”
“胡九道!”
掌印大監怒喝一聲,周身氣息翻湧,似是想要以此法,讓對方有所忌憚。他很是反感對方這副高高在上,說話毋庸置疑的模樣,更加反感對方對少城主的稱謂。
“哦?掌印監這是想要和我切磋一二?但很可惜,你還沒有這個資格。”
胡九道輕疑一聲,抬頭饒有興致地望向眼前之人,背在身後的右手,卻對著身後七人做了一個手勢。七人立即散開,周身氣息翻湧而出,彼此之間互有流轉,逐漸形成一柄無形利劍。
掌印大監掌權已久,縱使心中知曉,對方身份特殊,自己不能殺他,但也終究無法忍受對方在自己麵前猖狂。
心想自己的確是不能斬殺對方,但卻可以拿對方的手下下手,敲山震虎。所以此刻望著那七名其貌不揚的護衛,掌印大監冷笑一聲。
“今日少城主有要是在身,不能見客,若是有人想要強闖,少不得要在咱家手中轉上幾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