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方落,掌印大監身形一閃,已是化為一道殘影直朝胡九道而去。後者站在原地,紋絲不動,眼中儘是鄙夷之色,因為他知道對方來勢洶洶,卻根本不敢動自己分毫。
果然,殘影觸及胡九道身前一丈,驟然一分為七,泛起一陣湛藍光影,宛如潮水漣漪。一陣冰寒之氣,自殘影之中蔓延而出,所過之處,陰寒刺骨。
在掌印大監眼中,胡九道的七名護衛,不過是泛泛之輩,自己揮手之間便可滅之。所以此時施展功法,便是要以這留瀾之招,同時斬破七人,以正聲勢。
可就在此時,七名護衛同時出手,準確說乃是同時向前踏出一步。七人之間,本就有無形聯係凝成利劍,此刻一步踏前,立時有金光乍現,逼得四方寒氣若退潮一般,蜂擁而回。
“嗯?!”
掌印大監輕疑一聲,他沒有想到這七人聯手,竟能反製自己的功法。但自己施展的這一式留瀾,一旦攻出便無法終止,所以心中變化的同時,也來不及撤手。
七道殘影,頃刻之間已至七名護衛身前,每道殘影隻有本體三成戰力,湛藍光影撞擊在金色光幕之上,泛起一絲漣漪,可除此之外,便再無波瀾。
“哼。”
七人之中,一人冷哼一聲,率先窺破一式留瀾,這七道殘影可以說是皆為虛影,但同樣也可以說皆是真身。
其抬手一掌,袖口之中一柄細劍,猶如毒蛇一般激射而出,直朝眼前殘影咽喉而去。下一刻,隨著一聲悶哼,細劍貫穿咽喉,眼前殘影潰散。
而其餘六人心意相通,此刻無需多言,抬手之間紛紛如法炮製,隻在瞬息之間。
“噗...”
下一刻,掌印大監身形重新出現在胡九道身前一丈,此刻卻如斷線風箏一般,朝後倒飛而出,口中血霧噴灑,已是受了重傷。
殿門之前的眾人,眼見昔日不可一世的掌印大監,如今竟是如此狼狽模樣,望向胡九道的眼神之中,多了幾分複雜。
他們大多數皆是老城主舊部,可以說與這位胡督軍乃是對立陣營,但此刻見其挫敗掌印大監,心中卻有了幾分快意。
下一刻,掌印大監跌飛而出,直接撞爛了殿門,跌入宮殿之中,引得宮內一陣嘩然。絲竹之聲,戛然而止,坐在首位之上的華服公子,此刻手中酒杯微微一滯。
“少城主好雅興,我今日前來,並不想破了這雅興,隻想帶一人離開。卻不想,這老宦官假傳你意,將我阻攔在外,更是對我出手。如今下場,咎由自取。”
胡九道大步踏入宮門,對於方才之事,自有其說辭。而此時,掌印大監重傷倒地,怒急攻心,根本說不出半個字來,論混肴視聽,編織謊言,他們皆是一流人才。
“不知督軍想要帶誰走?莫不是在場的某個美人兒?”
華服公子瞥了一眼地麵之上的掌印大監,而後將杯中酒水一飲而儘,看向胡九道的同時,輕聲開口,語氣之中帶著幾分玩味。
“李相容。”
胡九道不願與眼前之人廢話,在他眼中對方不過是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所以開口之間,直奔主題。
卻未想到,這平日裡見到自己畏首畏尾的少城主,今日竟然有了底氣,敢與自己爭鋒。
“原來督軍是想帶走李大師,那就要看看我那位朋友答應不答應了。”
話音方落,一道森冷笑聲響徹四方,立時勁風呼嘯,如刀似劍,胡九道身後七名護衛,立時察覺來人實力不俗,此刻已將他護在了中央。
然而一道人影,卻詭異出現在胡九道頭頂,便是七名護衛,此刻也未能第一時間察覺。
“今日乃是本座壽宴,爾等小輩也敢攪擾,這南域當真是改朝換代了。”
聲出同時,七名護衛齊齊回神,金色光罩再出,可此時一隻手,卻已經扼在了胡九道咽喉之上。手臂的主人,身穿一件袈裟,鮮紅如血,隻有獨臂。
而胡九道此刻,眼中首度現出驚懼之色,並不是因為自己被對方扼住咽喉,而是因為對方這件血色袈裟他認得,可以確定就是自己當初見到的那一件。
因為這袈裟胸口處,有著一道極淺的梅花印記,這是當日那兩名高手交戰之時,留下的痕跡。
而如今,眼前之人,並不是當日見到的血色袈裟之主,也就是說,那人恐怕已經凶多吉少。而能夠殺了那人,且敢殺那人的,就一定敢殺自己。